蒲一一一口气跑到屋外，站在院子里，天又要黑了，冷风吹过来，她打了一个哆嗦，真冷，上海这几年的冬天都格外冷。

“绳结我绑得很松，不会勒疼她，只是叫她没法四处活动而已。”

她从外头锁上院门时，叶悬济说。

他们走在没有路灯的弄堂里，石板路坑坑洼洼，缝隙里藏着干枯腐烂的树叶草梗，她的肩膀一点点塌下去，先前的信心被耳旁不停重复的明珠的喊声击得粉碎。

“江世起一定不会原谅我。”

“让我看看你的头，看看起包了没有。”

叶悬济分开她的发丝，拇指温柔地在发丝里摸索。

“嗯，还好，并没有很肿，我仍旧建议你跟我去医院做一个检查。”

“叶悬济，我们去吃晚饭吧，我请客，当是谢谢你，我想吃东西，吃很多很多东西，最后还想要一客冰淇淋。”

“随你高兴。”

第二天，是蒲一一跟江世起见面的日子，也是她应该独自去王家湾照顾明珠的日子。她做了很多假设，一度想要放弃，直接将江世起带到王家湾，带到明珠的跟前，然后等待命运，不，是江世起的发落。可只要她想到他可能生气地不再娶她，她便心如刀绞，连呼吸的力气都抽不出来。

她也想过推掉江世起的约会，随便找个理由不去赴约，可然后呢？下一次的约会呢？礼拜天去试礼服也推掉吗？江世起心思缜密，他很快会发现她的异样，如果他问她，她能够坦然地看着他撒谎吗？

就算第一次可以，第二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