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世起那样谨慎的人,他不会冤枉人。
可是为何他又要跟她结婚呢?
他的态度,看起来,也不像假的。
是因为他发现自己搞错了么?
她的心底升起一丝松快之意,一定是他发现自己弄错了。
她从石头上站起来,夕阳只剩地平线上一点红色,江水恢复到先前的灰白,她的脚麻了,又冷又麻,每走一步,都好像针扎一样。她跳了跳,仍旧往前走。
江世起说了,晚上不能再一个人跑出去。
走过芦苇丛,爬上防波堤的时候,她做了决定,她不能瞒着江世起,她要立刻告诉他,明珠找到了。她会跟他一起,将明珠救回来,带她去看医生,陪着她慢慢好起来。她一定像亲姐妹一样待她。
她要像一个嫂子的样子。
尽管四周没有人,她仍红了脸。
她的脚步变得十分快活,像一个劫后余生的人,心底胀满了新的希望。
可走着走着,另一个念头击中了她。
万一白婳的揣测是对的,万一父亲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甚至明珠现在的惨状是父亲的授意。
到时候,她跟江世起怎么办?
防波堤的路面变得崎岖不平,她的双腿虚弱无比,她蹲了下去。
她承受不了哪怕一个万一。
她出现在叶悬济的办公室时,叶悬济刚刚查完房,还有两个病人等着他去询问病情。
“今天怎么舍得甩开你的未婚夫……”
他的调侃的话没有说完,便看到她用手遮着的脸颊上流下来的泪水。
“叶悬济,我实在不知道该去找谁了。”她哭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
“你先答应我谁都不说,包括我爹爹,也包括徐来。任何人,谁都不能说。”
他点点头,以为在结婚前的节骨眼上,她又和江世起吵架了。
可等她跟他讲完发现明珠的经过,以及明珠现在的惨状,还有白婳对一切的猜测,连他也愣在那里,作为一个有着丰富阅历的成年人,除了感慨命运的叵测诡谲,他竟说不出一句安慰她的话来。
“你说我该怎么办?叶悬济,你留过洋,见识多,你告诉我,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院长办公室的门永远开着,随时会有医生护士进来请求签字、讨论病情,她的样子看上去,不需要一根稻草便能崩溃。
“你吃过饭了吗?”
“饭?”
“晚饭或者午饭。”
“跟饭有什么关系?”
“吃点东西对你会有帮助,至少不会看上去一副要昏倒的样子。我抽屉里有一些点心,你去挑挑看,”他看一眼腕上的手表,“我还有两个病人,最多二十分钟就可以下班。然后我们再来讨论你的问题。你觉得如何?”
她没有动,“叶悬济,你知道么,原本我今天应该跟江世起去试我的结婚礼服的,如果我昨天没有回绝他,今天这许多事情都不会发生。”
“有时候,命运替我们安排好了一切。”
他说了一句他平常绝不会相信的话。
她走到靠窗的椅子前,两手握拳放在膝头,像是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坐下去。
第二个病人一直气喘,费了更多的时间,叶悬济回到办公室时,已经是四十分钟之后了,她仍保持着相同的姿势,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只是双手不再握拳。
“可以走了吗?”她站起来。
他好奇地看她一眼,她不像刚才那样绝望。
“吃过东西了吗?”他瞄一眼办公桌的抽屉。
“我忘了。”
“这个时候,聚源春应该还没有关门,我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