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喝了。走吧。”白婳拦住她。

“你刚刚明明说她口渴。”

“她现在不渴了。”

“她跟你说的?”

“嗯。”

“我把水碗放在她身边,万一她又觉得口渴。”

阿珠缩在角落里,蜷缩成一团。她跟她说水放在桌子上时,她甚至开始发抖。

“她好像很害怕。”

白婳没有回答,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两个人回到青年女子旅馆,她找出一支烟点上。

“究竟出了什么事?”

白婳狠吸一口,吐出烟雾,“我这个人第一讨厌女人,偏偏我就是个女人;第二讨厌撒谎,这个我倒是一直坚持得很好。”

“你有事情瞒着我。”

“按照情理上讲,这件事应该继续瞒着你,但是,一我不想违背我自己做人的原则,二我不能代替你做这个决定。现在,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情,你先坐好。”

白婳从没有那样正经过。

“不,我站着就可以。”

她的心突突直跳。

“我建议你喝一口水。”

“我不渴。”

蒲一一觉得腿一阵阵发软,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坐稳。”

她朝后仰靠在椅背上。

“第一,梅明珠不是江世起的远房表妹,她是他的亲妹妹。”

“一个姓梅,一个姓江?”

“第二,在你生病之前,你知不知道江世起为什么那么对你?明明你们已经好得不得了了。为什么他会变得喜怒无常?”

她咽了咽口水,“可能跟他的性格有关。”

她的嗓音又尖又细。

白婳摇头,“我知道这件事已经有段时间了,我还以为它会随着我一起去见阎罗王,可是,该来的总是会来。”

然后,白婳给她讲了一个比《聊斋志异》还要离奇的故事,故事里全是她认识的人,她爹爹、庄强、江世起、江世起的爹爹和妈妈、明珠……

“我爹爹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跟他无冤无仇。是不是弄错了?庄强有时候,他有时候背着我爹爹做许多事情。”

可是她清楚地记得,在南京,庄强叮嘱她不要叫他知道你姓蒲。

“我翻过许多资料,也问过一些人,没有人知道原因。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恐怕得亲自问你爹爹。”

“问他什么?”

白婳看着她,将手里的烟在桌面上按灭。

她觉得很可笑,甚至荒谬,八竿子打不着的两家人,她爹爹怎么会叫人去杀了江世起不,梅思繁的全家?她爹爹有时候确实心狠手辣,可那是针对那些跟他有过节的人,梅家远在千里之外,跟他们素不相识,她爹爹为什么要杀他们?

她忘了自己在椅子上坐了多久,等她回过神来时,白婳已经在伏案写稿。

“被绑住的那个女人就是明珠,对不对?”

她站在白婳身后问。

“我跟她说庄强在到处找她。”

“我去通知江世起。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如果我的推断没有错误,明珠本来也该死的,一定是庄强起了私心,他们先糟蹋了她,然后把她卖到妓院,最后不知怎地,落到了现在这个男人手中。”

“江世起一定会调查清楚,杀掉这些坏人。”

“蒲一一你不明白么?如果江世起见到明珠,看到她的样子,知道她的遭遇,你和他妹妹之间,他一定只能选一个,我敢打赌,不会是你。”

“跟我有什么关系?而且,我相信我爸爸是被冤枉的,我们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你对你父亲这么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