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先锋书局门口，车夫停下，抓下绑在车把上的布巾擦脸，然后指着旁边门匾上几个狂草大字道：“先锋书局到了。”

书局门口一块小牌子上黑底白字，写着一个“68 号”。

就是这里。

她的心突突地跳了起来，她拖住小莫的手，道：“小莫，你跟吴妈在外头等我。”

她搜寻记忆中先锋书局里的布局，想着哪一块适合小莫的爸爸妈妈待在那里等着他们，怎么想都觉得太抢眼。

她本打算自己先进去看看，门口穿蓝色长褂的男人已经掀开帘子，喊：“三位有请。”

书店里没有别人。

不对劲。

她牵着小莫手要退出去，蓝色长褂拦在他们身后。“三位要看什么书？”

“嗯……啊，我们……”她犹豫着该不该说出来。

“三打白骨精！”小莫抢先说了。

“正好，”蓝色长褂朝后头走去，推开一扇门，“我们这两天刚到了一套印刻极好的。”

小莫蹦蹦跳跳地跟过去。

她一把抓住他，“小莫。”

门后突然闪过一道身影。

第十二章 真实身份

“小莫，我们走！”

小莫摇晃着身体不乐意，“我们还没买书呢。”

“今天不买了。”

“一一！”屋内响起清脆的声音。

“蔺师姐！”

她吓得魂都不在身上了。

一个穿黑长大衣，小腹微隆，戴一顶小圆帽的短发女子从屋里走了出来。

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委屈。

她抱着女子便哭了起来，“蔺学姐，我没有完成任务！搞砸了！呜呜呜呜呜呜。”

蔺小灵像哄孩子般，搂住她的肩膀，“这项任务太难了，蔺学姐知道。”

小莫也扑了上来，蔺小灵只好怀里搂一个，手里牵一个。

她们随着蔺小灵进到里间。

吴妈说她腿疼，要坐在外头扶手椅上歇一歇。

进了里间，准确滴说，那儿算不上一个房间，更像一个过廊，靠墙壁码着一叠叠书本纸张，摞得人高，房屋正中一张小床，没有铺盖被褥，露着床板。最右边一架木楼梯通到二楼，一个人正从楼上下来。

她看到那张胡子拉碴的脸，跳了起来，指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瞅她一眼，并不答话，只冲蔺小灵点点头，自顾着往外走。

“你认识江世起？”蔺小灵一脸意外。

“谁？你说他是江世起？”

胡子遮住了他三分之二的脸，眼神阴冷，脸色铁青，看上去至少有四十岁。哪里有一点点传说中玉树临风热血激昂的影子？

“江世起呀，你天天吵吵着要认识燕京大学的高材生江世起啊。”

“不，你骗人。蔺学姐，你尽骗人。”

江世起怎么会是这样一副鬼德行！又臭又硬，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不好惹，一丁点儿的英雄气概都没有。

“那你觉得江世起应该是什么样子？比如，像小说里的达西先生？”

“不，达西一天到晚故作傲慢深奥，瞧不起人，还不如他呢。他至少表里如一。”

“哦。”蔺小灵冲着空荡荡的门口，点了点头。

“可是，他怎么会是江世起呢？”

她仍沉浸在自己的发现里，眼泪瞬间布满了眼眶。

她听了多少关于他的传说，在心底描摹过多少次他的样子呀，却与眼前这个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江世起，”蔺小灵冲着门外喊，“江世起？”

没有回应。

她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