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去偷。”

仁爱医院坐落在上海的西北角，是一所教会医院，三层的小白楼是主楼，小白楼后头是一排平房，划成了住院部，叶医生现在应该称叶院长的办公室在小白楼的二楼东北角，紧挨着楼梯，楼梯下去，竹林边有一条小径，直通医院后门，出来进去，神不知鬼不觉。

这是当初叶医生把办公室搬到那里的很大一个原因。

除了病人，他不喜欢别人知道他的行踪。

她打算把小莫和吴妈安置在叶院长的办公室里。

办公室的钥匙，就藏在门口的门垫底下。

她叫车夫绕到医院后门，才握着小莫的手，往里走。

吴妈不知道是抱怨还是夸奖，一边在后头跟着他俩，一边说：“你很熟悉这里，一一？”

“吴妈，你要注意脚下，那里有一个水坑。”

吴妈刚巧踩到水坑里了。

栅栏门是掩着的，上头挂着铁链，铁链上栓着一把锁，她用力一扥，锁开了，叶医生说锁是为了防小偷，但不是为了防自己人。

等吴妈和小莫都进去了，她又轻轻将锁按回去，按锁需要的力气极大，她将锁头顶在横木上，往前推，木栅栏被推的吱呀作响，锁头才按回原位，前院有盏灯往这边照了照，三个人定在那里，等了许久，不见有动静，她领着他们穿过竹林，往前再走十米，便可以踏上了西北角的台阶。

竹林里突然响起水滴声。

下雨了？

不像。

水滴声断断续续。

接着传来一声饱嗝。

有人在小便。

她气不打一处来。

“喔唷，好大一条蛇啊！”

“哪里？哪里？”竹林里脚步慌乱。

她捂着小莫咯咯笑的嘴，跑上台阶。

楼梯上有昏黄的灯，一楼几间门诊的灯还亮着，小莫的帽子不小心被竹枝勾掉了，光着头，吴妈踮着脚，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二楼院长办公室黑黢黢的。

老天爷总算帮了回忙。

办公室门口的门垫没了。那块四尺见方、上头绣着一只鹦鹉的灰色垫子不在老地方。

钥匙藏哪儿了？

一定有太多人知道这个秘密，所以叶医生换了别的地方放钥匙。

换到哪里呢？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光秃秃，什么都没有。

除了窗上一盆茉莉花。

她摸一摸花盆底。

钥匙。

真是换汤不换药。

第十一章 第二个方案

叶悬济办公室的电灯开关在进门右手边的墙上。

但是不能开灯。

借着窗户外微弱的光线，她在屋子里摸索，摸到那张乌木桌子跟前，绕到里侧，打开右手边的抽屉，手指往下掏一摞病历底下，藏着一个四方的小盒子。

她拿出盒子放到桌上，然后走到门口，将小莫和吴妈领进屋内，把门关上，才开口道：“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办，吴妈你带着小莫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找你们。记住，千万不能开灯。”

“万一有人来了怎么办？”

“这里是院长办公室，平常不会有人过来。”

“院长呢？”

“这个点儿他正在外头花天酒地，哪里顾得上回医院。”

她将小木盒子塞入小莫手中，“全归你了。”

“什么？”

“巧克力。一整盒全归你了。”

“我还没有吃过巧克力呢。”

小莫揭开盖子，光线太暗，什么都看不到。

“那就慢慢吃，不许跟吴妈胡闹，我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