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细看,更来不及躲。

只听一声哎哟。

他撞到什么人身上。

那人接住了他大部分的力量,他才幸免撞上腰粗的一棵榆树。

否则,就算不死,腰骨也断了。

“喂,你聋了啊,我喊你半天,你都不理我!”

师父揉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

“师父,一会儿你要骂要罚随你的便,我现在要去看看一一。”

他夺路跑开,师父在后头骂。

“一一,一一,你忘了谁把她害成这样,你又忘了谁把你害成这样!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了。完了完了。”

山洞里亮堂堂,点着篝火。

他心底安慰一些,她还能想法子把火点燃,至少说明她没事。

可是看到火堆,心又往下沉。

粗的细的树枝堆在一起。火焰高得几乎将山洞点燃。

这是师父的手笔。

她趴伏在角落里,身上盖着狐裘大衣。

一动不动。

“一一?”

他走过去。

她没有动。

“一一?”

他的声音惨烈如鬼魂。他抱起她,借着火光,她满眼满脸的泪,“江世起,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你扔下我不管了。”

她勾住他的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明明想说笑,却也禁不住眼眶湿润,他搂紧她,“我们说好了一起过奈何桥。我怎么会不要你。”

她的衣衫更破了,火光之下,白玉般的身体,一览无余。

他喉头滚动。

她羞赧地把脸藏进他的怀中,却没有阻止他看她。

她不知道师父在外面。

更不知道他们可以出去了。

他用捡起滑落的狐裘大衣将她裹好,又细细检查一遍衣身是否有撕烂,最后发现扣子只剩下三颗。

他将她斜倚在石头上,她惊吓不已,拖住他的手,问:“你去哪里?”

“放心,我到洞口割些藤蔓回来。”他亲亲她的手指。

他用细藤蔓作腰带,将她的狐裘大衣绑了个结结实实,不要说刮风,就算用一双手来解,也是决计解不开的。

然后他横抱着她,走出洞外。

雨停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故意捉弄他们,天上几乎有了太阳的影子。

师父翘着白胡子,拿眼横他们,“我现在就下山,买蜡烛去。晚上你们成亲!”

前院堆着的那些木头人,天梯一样地架在塌方的半截山体之上。

他苦笑,“师父,我需要你帮一个忙。”

“什么?救她想都不要想。”师父指着她的鼻子。

眼看着怀里的人要动起怒来,他生怕她又晕过去,半转身子,避开师父的目光,“不是,我需要您帮我把木头人绑在一起。”

“干什么?”

“我怕一一发起脾气来,把木头人当柴火烧了。”

“她敢!这个小丫头片子,她以为她还在上海呐,这里谁说了算?你还是我?”

“当然是师父你,所以我要帮你把木头人保管好了。”

“绑起来不是更好烧?一把火就没了。”

“我会帮师父吊起来,吊到空中,她够不着。”

“你是不是在骗我?你会有这么好心?我看你被这个女娃娃迷得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你还记得我?”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她烦躁不安地推他。

他将她放下来,她犹如风吹柳叶般地晃了晃,站稳后,大步走向最近的一个木头人,也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