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退你会掉进河里淹死,或者被黑暗中的狼叼走,不要指望我能救你,因为当你被大快朵颐的时候,留给人间最后的想法肯定是它们实在是太快了。”
她哆嗦一下,不动了。
很好。
“说说你这么干的理由。”他提醒她。
“你说过我可以报仇。”
“我让你推我下来,没有叫你跟着我一起掉下来。”
“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是啊,我总是忘了你姓什么。”
“别那么小看自己,你要是真忘了的话,我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蒲字跟你的八字犯冲,我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犯冲?”他盯着她。
“为什么?”
江世起,住口。
“因为我不喜欢蒲这个字。”他退缩了。看着她,他讲不出口。
他拿着火把转身走开,“这附近有一个山洞,我们凑合对付一晚,如果半夜没有被狼拖走的话……”
“江世起,你的背!”
她跑到他身后,一阵干呕。
“你要是这个时候晕倒,我只能把你拖到山洞里。或者”
他走得摇摇晃晃。
太多的羊不理在他背上了。
他是被哭声吵醒的。
“江世起,我虽然不想叫你活着,可是也不想叫你死。”
不死不活。
她希望他不死不活。
古人云,最毒妇人心。
古人的话总是对的。
他睁开眼睛,有光,但不太看得清,雾蒙蒙,后背的疼痛叫他抽一口冷气。
羊不理的毒性过去了。
还不如在的好,至少他不会觉得那么疼。
他闭闭眼,重新睁开,这下看清了,一张泪痕满面的脸,一小堆火,山洞里湿气氤氲。
他身上盖着一块暖融融的动物皮。
狐裘大衣。
他看向她。
“江世起,你不许瞎看。我知道自己现在衣衫不整。”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肩上一截皮肤仍露在外头。
“看来暂时我们不会被狼群拖走了,不过火堆太小,坚持不到天亮。”他试着站起来。
“我知道,可外头下起了雨,我又不敢走太远,只能捡到这些树枝。”她哭了起来,肩膀一抖一抖。
“你的决定是对的,”他站起来,“记得,晚上任何时候,你都不能一个人走太远。你能把火堆升起来,就说明你已经具备了在山中生存的本领。”
“嗷,说得这么夸张,只是用火把点燃木头而已。”
“哦,对,我忘了我们还有过一根火把。”
他往外走。
“江世起,你干什么去?”她追上他,手捂着破烂的衣衫,但用处不大,胸口一大片雪白肌肤露在外头。
“我想看看雨有多大,有没有山洪的危险,能不能再多折两根树枝回来,你肚子饿了吧?”
她点点头。
“你应该挨饿,往后再要鲁莽行事时,想一想今晚肚子饿的滋味,会叫你冷静不少。你不能杀敌八百自损一千,明白吗?”
“都到这个时候,你还要教训我吗?”
他苦笑,“你说得对,我就是担心到了明天,再也没有机会了。”
“你的意思?”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迄今为止,我都做到了。不是吗?”
“那你呢?”
“我?我恐怕很难满足你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