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开始，晚上你要睡在床上。这是干的衣裳，我在洞外，等你换好衣服，我会进来抱你到床上去。”他说得很冷淡。他明明不打算命令她。

他明明知道劝说比命令更令人欢心。

她没有动，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总不会指望她会露出蜂蜜般的笑容，欣然应允。

“现在，我要把你从水里抱起来。”

他等了一会儿。

她至少可以把手抬上水面表示抗议。

好像他认为她的抗议会有用似的。

他像鹰隼般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没有动。

鼻子底下也没有血液渗出。

他擎住她的双臂，将她从水中举起来，她很轻，衣服上浸了水也很轻。他在河里捞过她，在江里也捞过她，这是最不费力气的一次。

他将她放在旁边的石凳上，意识到自己在看她的腿时，他将视线挪到别的地方。

“你能站起来吗？”

她扶住旁边的石头，躲开他的手。

“我就在洞外，等你换好衣裳，叫我。”

自从来了山里，她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把衣裳放在她的手边。蓝底白花的土布衣裳。

他走出洞外，脚底摩擦着石头，告诉她，他离得很远。

他铺好床。

第一层垫着巨蟒皮，他已用文火烤软，第二层是熊皮，然后才是她穿来的貂绒被。

石壁里的火炉可以再旺一些。

他往里添柴时，洞内传来声音，先是石头撞击，然后是一棵树倾倒了。

她是想从巴掌大的洞里钻出去么？

他冲进去。

烛光变得十分明亮。

照在她的裸体上。

几乎是裸体。

她摔躺在地上，翻滚着想要爬起来，一手扯着卡在膝盖上的裤腰，一手掩住没来得及系上盘扣的上衣。

额上、鼻下全是血。

他倒抽一口凉气，背过身，“我……我以为你想从洞里爬出去。”

他快速走出去，背对着洞口。

里头不再有一点声响。

他等着。

一点声响都没有。

过了五千年那么久。

“一一？”

没有回应。

“一一？”

没有回应。

他偏着头，盯住黑暗的地方，再次走进洞里。

眼角余光。

她还躺在地上。

衣服裤子都扯好了。

她还躺在地上。

“我抱你到床上去。”

她紧攥着上衣前襟，它们没有扣上。

她没有力气扣上盘扣。

他故意装作没有发现，一手托住她的后腰，一手从她的腿弯底下穿过。

她刚换的衣裳又浸满了水。

“没关系，还有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