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一一她……”元吉张不开嘴。

不，不，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他转身上楼，叶悬济房间的门仍旧敞着，那粒药丸仍然放在榻旁的桌上，他抓起药丸，走到楼下，抓住正哭得起劲的海棠，“小姐还没有死，你们哭什么哭，马上用温水化开，端到房里来。”

他把药丸塞入她手中。

海棠懵懵懂懂，似做梦一般，一把抹去脸上的泪，“好。”

他走进房间，“我要带一一进山。”

叶悬济仍旧握着她的手。

“把小姐的保暖衣物统统找出来，现在就找。”他吩咐丫鬟。

丫鬟不明所以，举起手上的衣裳，哭道：“这就是寿衣。”

“我要的不是寿衣。去把小姐冬天穿的衣袄鞋袜全部找出来。”

“别胡闹了，江世起，这里没有一个人不比你更在乎她，”叶悬济松开一一的手，转身看着他，“可是生命就是如此，到了那一刻，不管是生者还是死者，都要放手。”

“世间就是因为有你这样论调的医生，才会死那么多的病人。”

海棠端着一个白瓷小碗进来，碗上冒着热气，屋里顿时弥散着药香。

“把药端走，海棠，小姐已经无法吃药了。”叶悬济像极了拳台上失去信心的拳手。

“元吉，你端着药碗，让海棠过来帮忙，”他走到床边，勾下身体，扶住一一的肩膀，将她抬起来，“海棠，把枕头放在小姐的肩膀底下。”

她太虚弱了，支撑不了自己的脖颈，头颅在肩膀上滚动，下巴颏指着天。

“江世起，你这样做太自私了，因为你不甘心，而折磨一个将死之人。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叶悬济抓住他的手腕。

“那就试试看，”他索性将她抱在怀中，“元吉，喂药。”

叶悬济瞪着元吉。

“叶医生，世起哥，我……”

“元吉，喂药。”

“哎，好！”

叶悬济松开江世起的手， “江世起，你这么做，无非为了你自己。但有一件事情显而易见，就算你将整碗的药都灌进她的喉咙里，也换不来你下半辈子的心安理得。你真是我见过的最自私的人。”

“我也不怎么喜欢。元吉，愣着看两个大男人斗嘴很有意思么？”

元吉一个哆嗦，差点打翻药碗。他用调羹舀了半勺药，递到蒲一一嘴边。

药顺着嘴角往下流。

嘴唇紧得好像穷人的钱袋。

“怎么喂不进去？”海棠一边用手绢擦药汁，一边说。

“你不知道，死人的力气是很大的，同样背一个人，活着的时候要比死了以后轻许多……一一一定会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元吉在江世起的瞪视下改了口，又舀了半勺药，送到她嘴边。

还是不行。

江世起狠下心捏住她的两腮，稍稍用力。

嘴唇微微张开，齿缝露了出来，牙关仍咬着。

元吉试着用调羹尖抵住。牙关不动。

他叹一口气，“这样会有一点疼，”他用拇指腹按压她右边风池穴，她哼一声，左右摆动头颅，似在躲避按压，然后牙齿张开，元吉趁机将药喂进了嘴里。

如此往复，不到一分钟，半碗药喂了下去。

有人喊来了老爷。

原本蒲望石不愿意看着女儿的最后一程，故意避开。丫鬟听说江世起要带走小姐，慌了神。

第七十五章 进山

有人喊来了老爷。

蒲望石不愿意看着女儿的最后一程，故意避开。丫鬟听说江世起要带走小姐，慌了神。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