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着秋月上楼。
卢公子追过来,“等一下!我记得你,你就是那个欺负蒲小姐的人!江世起!”
“我也只能靠那种方式欺负欺负女人。”
“你真丢男人脸。”
他没有再理他。
不等进到房间,秋月甩开他的手,“又来问东问西!”
“你说你见过那个瘸子?”
“嗯。”
“还记得长什么样子么?”
“瘸的啊。”
“别的特别的地方。”
“男的,很凶,像块石头。”
“嗯?”
“硬邦邦,不拿我们当人看,呸!”
“他有多高?”
“多高,”秋月伸手在空中比划了比划,手突然划到他的脸上,浓郁的脂粉香,她拦住他的鼻尖,“到这里。”
他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杯子倒水,避开了她的手。
“再看到瘸子,你还能认出他么?”
“谢天谢地,我这辈子也不要再见到这个人。”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放到桌上,“多谢。”
“这么多钱,多浪费,”她又欺过来,靠近他,“我最近学了一样本事,专治你那种病。”
“卢公子还在等你。”
“哼,那只软黄瓜,每次他都……呸!”她偏过头,啐了一口。
“兴许你可以再学一样本事。”他说。
她咯咯地笑了起来。
他朝门口走去,她呀了一声,“我想起来了。”
他轻轻一笑,右脚照旧踏出门外,没有被话语拦下。
他太懂她们的把戏了。
“我真的想了起来,”她追出来,几乎扑到他的身上,看到钱还捏在手中,上下看了看,像是终于狠下心来,塞进了胸口的衣襟里,他将目光调开,“他没遮住的那半边眉毛有一道疤,这么长。我说怎么总是看上去凶神恶煞。”
“哪边眉毛。”
她抬起左手指一指左边,“这边”,摇摇头,指向右边,“不对,是这边,对就是这边。”
庄强。
“最近他要是再来,留住他,叫人给我打电话。”
他下楼时,卢公子桌上的几个人指着他,“是够快的”,哄堂大笑。卢公子没有笑。
车子驶出四马路,夜色陡然沉寂,是夜里十一二点该有的样子。
三天。
庄强会把她藏在哪里?
去一趟霞飞路的庄强姨妈家?
他忘了问海棠详细地址。
蒲公馆的大铁门意外地敞着,花园里灯火通明,好像草坪上还在办着宴会。
暗处,看门人从侧门跑出来,拦在他的车前,“江先生,庄强来了!”
“谁?”他跳下车子。
“哎呀,绑走小姐的那个庄强!”
“人在哪里?”
“正在花园里跟老爷谈判呢。”
“为什么不把门关上?"
“姓庄的不让关。”
他往里走,以为会看到庄强的跟班打手,目力所及,除了蒲公馆的下人,并没有别人。
“江先生来了。”有人小声地说。
元吉从花园方向朝他走来,脚步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