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小灵的眼睛贴在窗户上。

“蒲小姐为什么一定要看卓别林的片子?”

“我喜欢。”

她抬高下巴,眼睛里的光比她头顶的钻石还要冷硬。

“我明白了,蒲小姐是想找乐子。”

她咬住下唇。

“据我所知,卓别林最近的几部电影,并没有过去那么好笑,我有个提议”

“什么?”

“大世界最近有一个新的娱乐项目,保证蒲小姐会喜欢。”

“我才不稀罕看什么舞台剧!”

她什么都知道。

“不,比舞台剧还要新。”

“是什么?”

“跟我来。”

江世起走在前面,上到三楼,穿过西餐厅,推开一扇门,是餐厅的后厨,接着往里走,再推开一扇门,有一截暗梯通到楼上。

楼道里没有灯,只从厨房的门缝里射出几道光线,她停在楼梯下。

“怎么了?蒲小姐不是要找乐子?”他率先上楼梯,走到一半,转身问她。

光线照不到她的脸上。

她攀住墙壁,爬上梯子,他先上去,朝她伸出手,她没有接,鱼骨裙子像一赌墙,堵住了整架梯子,最后,她像从井里爬上来,爬出自己的裙子。

那是一间小的,私密的赌室。

摇晃的电灯,憋闷的呼吸,鸦片混着雪茄味,最浓的,是血腥味。

地上一滩血迹,打扫清洁的老伯正用抹布蘸了血,扔进水桶里清洗。

“江经理。”

他冲管事的点点头。

“哟,我们这里还没来过女客呢。”一个挂着金佛牌的矮胖子说。

她低下头,“不,我今天不是来赌钱的。”

“不,我们不赌钱,我们赌命。哈哈哈。”矮胖子说。

“我要回去了。”

他抓住她的手臂,“不要听金刚和尚吓唬你,这可比卓别林的电影刺激得多。”

“看来我想走还走不了了,”她挣开手臂,“好啊,玩什么?我要赌就跟你赌。江世起。”

“那是自然。阿强,布置桌子。”

“所有人,为避免误伤,只能坐在观众席找荷官下注,每注最低 100 鹰洋,不得大声喧哗。”

说完这一段,阿强拿出一把黑色手枪,噼里啪啦一通操作后,放到桌上,“两位,请!”

“什么意思?”她茫然地看着他。

“我来跟蒲小姐解释,我跟蒲小姐之间每人再添一样东西作为赌注,”他掏出口袋里的信,放到桌上,“如果蒲小姐胜了,这封信由你拆走。”

“蔺学姐的信!写给我的么。”她抢在手中,正反看了又看,说话便要拆开。

他抬手压住她的手背,“不,你赢了才能拆。”

“我的赌注”她取下头上的钻石皇冠,扔到桌上,“值一万鹰洋。”

“不,你我之间的赌注,不能是钱,或者跟钱等值的一切东西。”

“好,你要是赢了,我老老实实回答你三个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哈哈,这么有趣的赌法,怎么能少得了我。”

山本一郎的头渐渐从梯子底下冒上来。等他爬上来时,他将手上的箱子交给阿强,“我给江先生,带了新鲜玩意来。”

阿强将箱子打开,从里头取出一个银色手枪,看上去比黑色的要大上一圈,阿强又是一通噼里啪啦的操作,走到江世起跟前,低声跟他说,“八个弹槽,两发子弹。”

“对,更适合三个人一起玩。我想加入两位的赌局,不知道蒲小姐欢迎不欢迎。”

“如果你能出得起赌注的话。”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