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如果我再发现你用石子偷袭我,我就把你绑起来,”江世起又挑断一股麻绳,“第二个问题,梅家的女孩儿最后去了哪里?”

“你让我过去,我就告诉你。”

“要么现在告诉我,要么你掉进水里再告诉我,我不着急,你想清楚再回答。”

又一粒石子击中江世起,这次击中了他的耳朵。

然后是一块石头,显然他没那么大的力气,石头只打中了他的袍摆。

“小莫,我已经警告过你了,”江世起用匕首割断悬挂在上面那根麻绳上的腰带,那根白色的腰带,“不知道你哥哥一会儿掉到水里,是人先被冲走呢,还是裤子被先冲走。”

“我爹爹会杀了你!”少年在桥上喊。

“我一点儿都不怀疑。”

“哼,告诉你吧,我爹爹的人就在前面码头等我!”

少年的脚又滑了一下,这次是左脚,但他摇晃得不似刚刚那般厉害,他很聪明,很快学会了利用身体的重量控制脚下绳索的振幅,他放松手上的力道,双手只是保险起见地稍稍扶着。

江世起暂时放他不管,转身走向小莫,边走边用匕首割断了手上那根腰带,长的一根搭在手腕上。腰带上还带着茉莉花香。

“你爹爹知道你喜欢涂脂抹粉么?”

少年在桥上又剧烈摇晃起来,“哼,你先弄清楚什么叫涂脂抹粉,小赤佬!”

江世起走到小莫跟前,道:“手伸出来。”

“你搞错了,石头是我扔的。”

“吴妈,你不要着急,我留了一根长的给你,喏。”江世起将搭在手腕上的腰带示意给她看。

小莫半抬着手,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小莫,我已经警告过你。”

“可是你欺负一一!”

“他应得的。”

江世起如同叠纸片一样,将小莫两个细薄的手腕叠在身前,抽下短的那一根腰带,将它们缠住。

耳旁一阵疾风,江世起本能地把头往旁边一偏,同时伸右手挡开吴妈的胳膊,吴妈手中的石头没有打中他,但划伤了他的耳朵,他曾被石头划伤过无数次,明白那种感觉,那种钝钝地、像风吹过洞口的感觉。不疼,却时刻提醒着自己的存在。

过不了多久,甚至还会开始流血。

他应该先绑住吴妈的,他大意了。

以为他们不过是老幼妇孺。

吴妈开始尖叫,一刻不停,他怀疑江里的鱼都跟他一样,被吓了一跳。

所以她没听到他骂她的话,“最毒妇人心。”

为了表示他的不悦,江世起将吴妈的手反绑在身后,比起小莫那样的姿势,她至少难受三倍。

这是她应得的代价,为他耳朵上那道已经开始流血的口子。

吴妈还在尖叫。

“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少年在桥上喊。

“不要着急,很快就轮到你了。我更喜欢欺负男人。”

江世起重新站上踮脚石,他有些吃惊,就这么会儿功夫,那少年往前挪动了不少,要是他再大意点儿,给他一盏茶的功夫,说不定他都能跳到岸边了。

只是如果。

“我最后问一次,庄强还跟你说了什么?”

“红心孤儿院。”

江世起割断了麻绳的最后一股,半边吊桥上仅剩的两根木头也跌进了水里,吊桥彻底没了,东西两根麻绳浸在水里,随江水奔腾,像两条游蛇,在波浪里嬉戏。

幸亏少年反应快,他双手紧紧抓住头顶唯一的麻绳,悬吊在空中,裤腿和鞋子已经浸在了水里,时时有掉下去的危险。

“你这个出尔反尔的瘪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