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两样东西烧成灰,哪一样更难吃?”
“都难吃。这指甲还分手指甲和脚指甲……”
她一阵干呕,“好了,我知道了。”
车子很快开到孤儿院的巷口。
她跳下车,“阿忠你就在车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不行啊,小姐,老爷吩咐……”
“你再呱噪,我就把你偷看海棠洗澡的事情告诉她。”
“我没有!”阿忠脸都红了。
“你说海棠信你还是信我?”
阿忠气鼓鼓地不出声,看着她走远,加一句,“又去找那个姓江的自讨没趣。”
“哼,才不是!”她高扬起下巴反驳他。
经过沈记水果行,她故意走得很慢,没有看到江世起的身影,也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他当然也不在孤儿院,阁楼的窗户黑黢黢的。
兴许有别的什么东西在上头跳也说不定。
安修女从前的那些自言自语统统跑进她的脑海里。
她打一个机灵。
孤儿院的晚餐正吃到一半。
贝多芬看到她十分惊讶,“一一,这么晚,你怎么又来了!”
“哦,我有些别的事情要处理。你身体怎么样了?还是没力气么?”
“现在好一点了。就是不想吃东西。”吴妈接过话头。
贝多芬推一推眼前的碗,里头盛着小半碗的白米稀饭。
她皱一皱眉头,“这样清汤寡水,当然没胃口。哪,你同我去办一件事,等办完了,我带你去吃馄饨。”
“我们也要!我们也要办事,我们也要吃馄饨。”其他孩子跟着起哄。
“别吵了,谁再吵,明天一天光干活不许吃饭。”兰姆姆白他们一眼。
她朝贝多芬使眼色。
贝多芬挤到她身边,“什么事?”
“上楼再说。”
她牵着贝多芬的手,两个人噔噔噔跑上楼。
二楼没有开灯,也是黑黢黢一片。
“到底什么事?”
“江大叔最近是不是不怎么理你?”
“嗯,他很忙。”
“他遇到了麻烦事。”
“什么麻烦事?”
“嘘,你小点儿声。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神仙,能够帮他解决这个麻烦事。”
“真的?”贝多芬压低嗓音,听起来哑哑的,“不对,一一,我爸爸说了,你这是唯心主义,是封建迷信,世界上并没有什么神仙。”
“哎呀,我知道,我这不是……不对,贝多芬,你希不希望你江大叔变得越来越好?”
“当然希望。”
“那么我们当然应该把所有能做的都替他做了是不是?比如,有枣没枣打三杆子,死马当活马医,再比如……”
“你想我做什么?”
“我们到他的床上捡几根头发。”
“这么简单?”
“嗯,就这么简单。”
“干嘛不直接管他要,叫他薅几根下来给咱们?”
“那样就不灵了。”
“为什么不……”
“神仙说这样不灵。因为长在他头上的头发还活着,把一根活着的头发扯下来,就是伤害一条生命。”
“我明白了。”
她长舒一口气,牵住贝多芬的手,两个人继续往三楼走。
“捡了头发,我们用什么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