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薛女士将茶杯搁在桌上,话锋一转,“既然那家伙要带人回来,我们也不能太怠慢。”

她矜贵地仰了仰下巴,语气嫌恶眼神挑剔地将薛秋意和薛二的打扮,浑身上下毫不留情地批判了个彻底,用踩到屎一样的目光凌迟着两人,总结道。

“赶紧滚去把你们身上的衣服给老娘换了,一个穿得像送葬的,一个穿得像要饭的,我丢不起这个人。”

穿白色风衣像送葬的薛二:“……啊。”

穿大牌私定像要饭的薛秋意:

“……嗻。”

还能怎么办,这个气氛她要是拒绝的话肯定会被扫地出门的吧!

两人被笑眯眯的管家押去换衣服的时候,薛秋意还顺路观察到老宅里的布置也有所变化。

简单来说,就是过年时的家宴,大概都布置得没这么尽心尽力过。

连平时白天都是自由自在泡在外边花园池塘里,被薛女士和薛外婆宝贝得不行,被厚爱到赐予爱称“玄武”的某只乌龟,都被拿个网捞着从池塘里扒拉了上来。

薛秋意眼尖地看见客厅旁原本放古董花瓶的地方,被临时紧急换成了一个透明的小水缸,里面趴着刚从池塘里被挟持而来的小乌龟。

墨绿色的乌龟壳上还打了个粉色的蝴蝶结,印着斑点,看起来可爱极了,整只龟像个开门迎客的吉祥物,一样被摆在相当显眼的位置,一进门就能看见。

薛秋意似乎都能看出那对芝麻小眼上冒出的懵逼和比平时更甚的呆滞,好像在说我是谁我在哪儿这是要抓它干什么。

……已经到了连乌龟都不放过了的地步了吗!

薛秋意欲言又止。

也是正是托这个透明水箱的福,薛秋意这才注意到了周围的某些变化。

平时,薛家老宅里都不会有外人来,也一向谢绝登门拜访。

薛女士从前就不喜欢家里看起来太过整洁,嫌弃那样没有人味儿,像个摆设的样板房,美其名曰:“要是真给我把东西全收拾得看不见了,我要这么大的房子来干什么,摆着好看?”

所以老宅里经常到处摆着一些小摆件,还有方便拿到的日用品什么的,有时候也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看起来很像被随手乱丢的东西,倒也确实比什么都整整齐齐的看起来更有烟火气。

管家在薛家待了那么多年,早就习惯了主人家的偏好,总能精确分出哪些是可以收拾的没用的东西,哪些是需要用不能收拾的,老宅也就安安稳稳地一直处于这样的状态下,只有过年时会稍微收去一些不那么常用的物件,显得正式一点儿。

而在这点上,薛女士和薛子清简直截然相反。

薛秋意还记得她以前去过薛子清房间找过她一次,那时候他们都没成年,都还住在老宅,那也是她为数不多的对薛子清房间的记忆。

先不说简单到毫无情趣可言的配色,桌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整个房间都不能说样板间,就和装修前设计师出的效果设计图差不多。

颜色最丰富的竟然是书柜里摆满的各种看不懂的书。

薛秋意私底下不止一次和薛二吐槽过薛子清和薛女士这都是什么毛病。

然而此时此刻。

薛秋意看着干净整洁到仿佛没人住一样庄重典雅的屋内各处。

想到来时,外面园丁不知道多早就起来精心修剪的花圃。

更别说现在老宅里各个地方的装饰。

看起来似乎什么都没变,实际和平时截然不同。

薛秋意大学辅修过室内设计,比常人对这些摆设的变化更加敏感。

在她看来,好像老宅里,现在连杯子摆放的角度都是被人刻意调整过的。

……接待别国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