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瞧瞧”

傅明晞一见他，便抑制不住地酸楚，竭力把声音压了下去，将手递给他：“没事，不疼。”

“会长出来的吧？”白无祁的头发短短长长，前些日子剪过一回，好似长得很快了，脑后又多了个小揪。他还是那么年轻硬朗，逆着光的眼瞳闪着深情的光，“姐姐，我也想你。”

“那你还！”

她气不打一出来，扬手给了他一掌，眼泪也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落，“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为什么要擅自这么做你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生死攸关，我不可能拿你的性命开玩笑。”白无祁的脸上登时浮起鲜红的指引，却笑了下，“力气不轻，看来姐姐没受什么苦。”

“……现在再和我说这些劳什子话有什么用？！你知不知道你把自己的前程都赔上了！你我也不会再有什么以后了！你、你真是……蠢死了！”

“那桃金娘固然凶残，却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就会杀人的魔头。当时你若肯多留一下，与我商议一番，我或许可以留在她们身边做眼线，说不定还能顺藤摸瓜，抓到更多的贼寇。又或者，你拿出你栽赃薛成和的本事来，想法子把他们的下落放出去，自己不现身，多少留些余地。”

“即便桃金娘落网了必定会抖搂你我的事，大不了，我……我同你走就是了！就像蔓蔓那样。她便与杏林堂的一个小大夫私奔了。走得匆忙，只给我留了一封信，我也是来的路上才知道的。她是那样绵软的性子，也有勇气，我自然也有！”

少年被一大段话噎住，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没说，只是又笑了下。

傅明晞更恼了，踢了他一脚，厉声道：“不会说话，过来亲我一口也不行？”她把音调控制的很好，殿门紧闭着，只两个缄默的寺人守在殿外。

她也懒得等他回应，一伸手，揪住他的衣领要他过来，另一只手按着他的后脑，蛮横地将唇贴上了他的唇。

也是这样近在咫尺的时候，傅明晞才发觉他眼中的光原来是泪。

明明是曾抵死缠绵过的情人，这个吻却格外的生疏僵硬。四瓣唇厮磨着，牙齿磕着牙齿，彼此急切又小心的吮吻了两下，又不约而同地落下了泪。

白无祁一臂沉着椅子把手，压下身子开始逐渐加重这个吻。

他的睫毛稠密浓长，被眼泪打湿后显得尤其无辜，像雨天里被主人抛弃的大狗。怅然又无助，从骨子里散发出深重的彷徨和背上。

可这个吻却格外温柔深刻，从一开始的犹豫，到主动。他轻轻咬着她的唇瓣，一点一点的吻，像瘾君子一样贪婪地摄取属于她的芬芳。没有更近一步的掠夺，有的只是情人间的缠绵和悲伤。

“姐姐。我舍不得你，可是我必须那么做。或许你只想和我在一起，可是我更想和你一起走下阳光下。”

76. 舍得

傅明晞哭得很没形象。

这段日子她不知哭了多少回，明明印象中，她是个不爱掉眼泪的人。

白无祁顺势跪伏在她膝边，仰着头，用受伤的脸和湿漉漉的眼望着她。她心疼地去捧他的脸，眼泪跟着一颗颗掉到他的下巴上，顺着喉结，滑进了衣领。

“那现在呢？你觉得现在咱们就能有可能了吗？若从前还有机会，如今是万万也不能了。”

她红着眼看着他，只觉得意难平，“这样好吗？你真的觉得这样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