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祁按着她的说法,顺利地上好了香。乖巧得让傅明晞母爱泛滥,心道小孩子果然还是听话的才可爱。
就好比小鱼,一岁多了还爱哭爱闹,嚎起来屋顶都掀得翻,若不是长得像他娘,不知多讨人嫌。小树才半岁多点,虽然没有哥哥那么漂亮,但又乖又安静,每次抱在怀里只眨巴着眼睛,露出甜甜的笑容,只叫人心都看化了。虽然白无祁外型好大一只,心智最多十五岁,所以傅明晞理所当然的把他划分为‘孩子’。
“要许愿吗?我听你刚才许了。”
被听见了吗……
即便是庄蔓,都以为她是不喜欢孩子,所以才迟迟不打算要,刚才还背地里说普天之下也只有薛大人肯将就她的任性了。心中起了些波澜,面上却很坦然,点头道:“不一定。如果你有愿望的话。”
“我不信中原的佛。”白无祁果断起身,“有想要做的事情,我会自己去实现。”
下一刻,便挡在了她面前,一字一句的说,“道歉。”
……
其实春暮夏初,天气已经有些热了。但薛夫人还穿得还很严实,褙子被严丝合缝的拢着,只窄窄的露出极小一块莹白的肌肤,在长明的烛火下有着珍珠般盈润的光泽。还是很像一只蚌。
她仰起脸,露出似曾相识的茫然:“什么?”
那时她故意松手,也是用这样神情骗过了他。所以这回,自然不可能上当。白无祁厌恶地皱眉,言简意赅道,“玉雕还在我那里。”
“……”薛夫人的脸色变幻了一会儿,最后一抿唇,如毒蛇蜕皮般,下巴轻轻一扬,眉梢挑起,露出质地坚硬的躯壳下更光彩四射的真身,“不。”
“那我就说出去。”
“不会有人信你的。”傅明晞拖长了声音,本就声线如水般冷冽清明,“真的查下去,连累的还是那些经手过无辜仆从。不是所有人都像郡王你这样,犯了什么错都会被原谅。”
白无祁听出她的弦外之音,更气恼了,“呵。照你的意思,我背锅就是应当的?”
“那也没有。只那时不忍心让小丫鬟受罚,想着换做郡王的话便没有人会受罚,皆大欢喜。”她交叠着臂, 虚虚放在身前,少见的表露出闲适姿态,“何况郡王当天夜里就想去逛夜市,不是也没放在心上么。”
白无祁本就是来兴师问罪的,结果没等来一个合适的解释,还被气个半死。加之匮乏的词汇量令他无法表述此时的愤怒,半晌才憋出两个字:“虚伪!”
“没什么别的事话,我就先走了。”傅明晞甚至有点想笑。毛都没长齐的小狗崽子,还想和自己玩儿。她轻轻理了理鬓角,“或者郡王和我一起?既然长公主殿下在,我总要去向她问安的。”
在京华住了这些日子,即便不去刻意打听,薛夫人却是个出现频率极高的名字,而伴随着这个名字出现的形容词则是五花八门的各式赞誉。说她温柔,夸她周道,羡慕她端庄优雅,向往她夫妻恩爱。自从母亲知道上次千秋宴大半也是她筹办的之后,也对她的细心赞口不绝,甚至在物色儿媳妇的时候都特地交代:最好找个薛家夫人那样的。
他一直没把玉雕的事情说出去,就是因为在发现之后立刻就意识到了,不会有人信自己。
“你才是真的可笑。”白无祁凭着身高优势,输了之后还是能用居高临下的姿态审视着对方,“明明自私,却装无畏。明明不信佛法,却装得虔诚。明明与丈夫同床异梦,却假扮恩爱眷侣。明明什么都是假的,有什么可值得你骄傲的?”
傅明晞噗嗤一笑,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郡王年纪还小,许多事情都不明白是正常的。只要你这样想能觉得开心,我无所谓。”
白无祁大抵是被这种不以为意的态度激怒了,眉梢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