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也不想知道。”

“那你别哭,不哭我就不说了。”白无祁感觉脑仁儿疼,“算了算了。随便你吧,总之……你别在这里跪着了。”他顿了顿,认真的说,“不然等明天我母亲起来,听说你又因为那玉雕的事情在佛堂里呆了许久,而我却出去逛夜市,一定要骂我。”

傅明晞咬着后槽牙垂下脸,努力平复心情,继续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道:“是我思虑不周,打搅郡王雅兴。不过……烦请郡王殿,不论你今日看见了什么,不论那是不是我夫君,都不要说出去。好吗?可以吗?求求你了……”

果然。

她是乐在其中的那一类人。

白无祁心中鄙薄,也懒得与她周旋,爽快答应的答应了下来。

只是到底再没了去夜市赏玩的闲心,他独自去了榴花庭,胡乱转了一圈,怏怏回了住处。睡不着,鬼使神差的问人去要摔碎了的玉雕残骸康王太妃不愿将事情声张,便叫丫鬟捡起来收着了。那菩萨像有半身大,被摔得四分五裂,但也不至于无法复原。

他去库房要了一些滑石粉,和修补玉器必须的种种、回到屋子里,把碎裂的玉石一块块分好。因为是件精细活,所以特地多放了两盏烛台。明亮的灯火下,玉石的碎裂面折射出了诡异的光芒。

在凑近细看,才发现是早已风干,失去了黏性的胶。

第四章 玉面修罗

北梁境地四海升平,国富民强,通政使司因此并不繁忙。隔日不到午时,薛府的马车便再次停在了康王府前。

带着从五福斋买来的点心,还没来得及换下绛纱袍的薛大人就坐在花厅中静候妻子。他今年二十有六,是男人的大好年纪,身量容长,梁冠下的鬓发一丝不苟,朗目疏眉,高鼻薄唇,左眼下有一颗朱红的泪痣。一身绛纱袍纤尘不染,就连衣摆也没有一丝皱着,他坐姿笔挺,气度雍容,见谁都会露出得体又和悦的笑。就连上前奉茶的小丫鬟绿珠不过是多瞧了一眼,心都不自主地开始砰砰乱跳。

清脆的禁步声自屏风后传来。

伴着一声饱含着慕年的‘薛郎’,绿珠那点儿本就不该有的旖旎心思被打消了。

傅明晞还是前一天赴宴时的衣着,却只梳了个寻常发髻,脸上的妆容很淡,却十分精致。女人的美丽分很多种,薛夫人的容色并不是惊艳的类型,而是细水长流,细看忍不住想亲近,却又望而却步的端方之美。她的五官大气磅礴,长眉圆眼,鼻头圆翘,唇锋分明,巴掌大的鹅蛋脸儿饱满流畅,增一分则太满,减一分又太瘦,被细长白腻的鹅颈托着,直叫女孩儿见了都忍不住心旌摇荡。

“杪杪。”薛成和见妻子来了也笑,起身去迎她,“在王府歇得可还好?”

薛夫人看起来精气神很好,仰着脸,妙目含情的望向了薛成和,声音要比与旁人说话时温存上两分:“嗯。”又轻轻刮了下鬓角被梳拢得整整齐齐的发,“昨儿多吃了两杯酒,留宿的唐突,叫夫君担忧了。”

略略一顿,又慢声细语的说:“今个十五,是医者例行来王府看诊的日子。我方才去向姑母道过别了,我们就先走罢。”

“好。这是五福斋的鹅油酥,昨日在宴上听太妃提了一句,今日我便特地买来了。”薛成和比了比桌上的包裹,示意一旁的绿珠收下,“劳烦姑娘交给太妃,就当谢谢她替我照顾夫人了。下次等她闲暇了,某再登门致谢。”

薛夫人眼巴巴盯着那盒糕点,娇嗔道:“怎么只记挂着我姑母?”

薛成和一笑,刮了下她的鼻尖,“小馋猫。少不了你的,你最爱吃的红豆糕和玉露团都有,放在马车上。”说着自然地牵住了她的手,虽然他们成婚已有六年,却总是这般蜜里调油,是京华城中人人艳羡称道的一双璧人。他声音很温柔,“走吧,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