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声极重,震得窗下悬挂的鸟笼里的鸟儿扑棱着翅膀,十分不安。

粟双双捂着发烫的脸颊,蓦地熄了声气,她无力跌坐在地上,空洞的双眼盯着地板,神情呆滞,不发一言。

外界传言,粟双双今年十四,云鬓花颜,腹有诗书。

母亲出身弘农杨氏,这个姓氏历经千年,历史上出过八位皇后,尊贵无比。

父亲是一国宰相,大权在握。

粟双双是未来太子妃的最佳人选。

杨夫人背过身去,脊背轻轻抽搐,她一手按住胸口,一手捻着帕子拭泪。

粟相轻轻叹了口气,“我们夫妻待在这里,会妨碍双双配合治疗。我们先出去了,至于双双的病情……”

粟相一噎,半晌才望着一旁的嬷嬷道,“孙嬷嬷,双双平日最依赖你,你留下来跟道长讲明白。”

“是。”孙嬷嬷福了福身。

说完便扶着杨夫人离开厢房。

室内只剩下慕清漪三人。

孙嬷嬷放下正在收拾的碎瓷片,连忙去安慰粟双双。

她婆娑着粟双双的脊背,“小姐不哭,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嬷嬷,是不是就像父亲母亲说得那样,我枉顾人伦,不配活在这世上?”

“不,小姐,那只是他们的气话罢了,老爷夫人哪里舍得你去死呢?你只是犯了个错或者是,生病了……”孙嬷嬷皱着眉斟酌用词,却也是被难住了。

她的窘态很轻易便被粟双双察觉到。

粟双双自嘲一笑。

就连自小无条件包容她的嬷嬷,面对这种事,也哑口无言。

“嬷嬷别自欺欺人了,世上哪里有我这种病。”粟双双哈哈大笑,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年来,粟家小姐是稀里糊涂地自愿与异性苟合。

每次从他们的床上醒来,他们被相府的威严勒令缄口。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后来有一次,粟家小姐怀孕了。

她的父亲母亲震怒。打掉她肚中胎儿,将她关在府里,让她反思罪过。

事情到这里,已经是耸人听闻。

可那粟家小姐,死性不改,竟然与家仆厮混,再次怀上身孕。胎儿再次被打掉,那名家仆也被灭口。”

粟双双眼底漫上浓厚的疯癫之色,猛地上前几步,用力握住慕清漪的手腕,盯着她的眼睛逼问,“道长是方外之人,你说,粟家小姐该不该死?该不该死?”

慕清漪双目如古井般平静无波,她反手握住粟双双的手腕。

粟双双被慕清漪的镇定气质感染,逐渐冷静下来。

慕清漪趁机为粟双双把脉,她眉头越皱越深。

“粟小姐体内,有一道妖咒。这妖咒很特别,会影响粟小姐的神智。”

粟双双一愣。

“吱呀”厢房的门被重重推开。

粟相夫妇愣愣地站在门口,他们方才并未走远,而是躲在门后偷听。

孙嬷嬷痛哭出声,“老奴早便说要找道士,可老爷夫人总是顾及世家体面,宁愿拘禁着小姐,也不愿意求救。

老奴自己带大的孩子老奴还不了解吗?

她就算再出格,她也没有那么傻……”

慕清漪叹了口气。

粟相夫妇没有计较孙嬷嬷的失言。

可他们与女儿已经对抗数月,此时虽知道是自己失职,却也不好意思上前服软。

杨夫人开口向慕清漪道,“既如此,麻烦道长为双双祛除妖咒。需要什么东西尽管吩咐下人,我们夫妇去为道长准备住处。”

说完二人便关上门离开。

粟双双木着身子坐在绣凳上,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