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下身上的衣服,镜子里倒映出少年精壮古铜色的身躯,因为全身都被雨淋湿了,衣服脱下来以后,头发上的水珠就顺着脖颈流了下去,宽实的肩背,布满矫健肌肉的腰,这样的身躯别说被雨淋上十几分钟了,就算淋几个小时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再狠心点,扔进垃圾堆里淋个一天一夜,也不是未尝不可。
浴室外面,谢清籍把卷子拿在了客厅做,等着程荆换好衣服从浴室里出来,他支着脑袋面容沉静思考题目,全然不知浴室里自己的洗漱用品都被某只不知廉耻的癞蛤蟆小心翼翼摸过一遍,包括他的洗发露和沐浴露,还被偷闻了下味道。
窗外大雨瓢泼,气势汹汹敲打着窗门。
写完一道竞赛题的谢清籍回过神,见程荆还没从浴室里出来,也没听到浴室里有动静,皱了皱眉,起身来到浴室门外敲了敲门:“你好了吗?程荆?”该不会昏在里面了吧?
正蹲在地上把老婆用来擦手的帕子叠成拳头大当成珍贵宝贝亲一口然后往怀里塞的程荆整个人身子一僵,如果可以把他此刻的形象具体化,他应该是后背上的毛和头发都竖了起来,然后面前再加一个加大加粗的感叹号。
好像在老婆的浴室里太沉迷忘记了时间,过去多少分钟来着?十分钟?十五分钟?二十分钟?压根记不清了,反正他只觉得自己在里面待了三秒钟。
他慌忙藏好帕子:“我,我马上就好!”
然后把老婆的衣服慌慌忙忙又小心翼翼往身上套,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粗鲁的给弄坏了,老婆的衣服对他来说小了一个号,放在老婆身上还算宽松的T恤,到他身上就有一种紧绷感。
外套也小,他的校服是XXL,老婆的是……L?
好香……他忍不住又把脑袋埋在胸口深呼吸一口老婆衣服上的香气,这才收敛自己脸上过于下流变态的表情,小心谨慎把浴室门打开,迎着老婆平静里带着疑惑审视的目光,不敢说半句话。
“你在里面待那么久做什么?”谢清籍不解地问,视线越过他的身体往里面看去,也没看到浴室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程荆微微弯着腰,不让老婆发现校服里那块帕子的鼓起,声音压得有点低:“上次吃饭我惹你生气了,你一直不想看见我,我想等着雨停出来……回宿舍,这样你就可以少看我了。”
谢清籍:“……”
原来这个人也知道啊。
想到母亲的话,他浅浅吸了一口气,淡淡瞥了一眼低着头颅弯腰的“可怜虫”,觉得还是要和程荆说清楚:“我只是不习惯别人太热情了。”
或许就像母亲说的那样,程荆很小就没有父母,没有人教他什么是边界感,而自己恰恰又是边界感很强的人。
“你在客厅里待着,等雨小了些再回宿舍,伞给你放在门口了。”说完这么一句,他回到书桌前坐下去,继续写卷子。
大部分时候谢清籍写字用的是钢笔,他垂着精致的眉眼,淡黄的柔光落在他过于白皙的脸颊上,自身带着的冷冽气质和举止之间流露出来的良好教养好让他看上去贵不可言,两个人分明处在同一个空间里,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玻璃横插在两人中间。
雨一直未停,写着写着钢笔里没了墨水,谢清籍正要去拿书桌边上的墨水瓶添墨,被打开的墨水瓶就被推到他面前。
他抬头,对视上他视线的程荆,朝他露出一个小心翼翼又讨好万分的笑容。
“……”
“对不起。”在他面无表情的注视下,程荆的嘴角一点一点压了下去,眉眼中透露出丝丝缕缕的委屈意味:“我看你想要添墨水,就给你推过来了。”
他的手从墨水瓶上松开,想放在衣服上擦擦,又想起身上是谢清籍的校服外套,在虚空中虚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