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逢年过节,他都会到“天成”去批发几千张贺卡,然后将其中的大半塞给我和钟洋,美其名曰有福同享,有财同发,每张给我们提成1毛。上千张贺卡堆在床上险些将我俩活埋,不得不布置给软弱的低年级生。通常我们都是让他们以1元一张的价格全买下来,告诉他们可以随意涨价二次转手当然这对他们来说几乎不可能,基本上都是赔。我们这种鱼肉乡里的做法使得学生宿舍里怨声载道,每到节日人人见到我俩都避之不及,如同杨白劳遇上了黄世仁。

春节过后不久的某一天,此人再次兴冲冲的找到我俩,说他目前有一个可以白吃白喝的美差,念在多年朋友的份上不忍一人独享。

我俩自然不相信世上果真有此等好事,他神秘兮兮的眨眨眼说,你们随我来便知。

于是,周末晚上,我和钟洋如约来到三里屯路口,看见夏炎已和一个陌生人等在那里了。那人30左右年纪,相貌出众,举止文雅,穿一身西装,好像刚刚下班的样子。

夏炎老远就扬手与我们打招呼,并向旁边那人努努嘴,告诉我们这就是今天的“肥羊”。

“这两位是钟洋和席安,我哥们儿,”他给我们互相介绍,“他是阿飞。”

我们俩傻呵呵的站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阿飞不愧是社会人士,大方得体,微微一笑说:“找个地方聊聊吧。”

九点以后的酒吧街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各种不同国籍的美女吸引着我们的眼球,目不暇接,口水直流。夏炎说他们都是“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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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酒吧位于街巷深处,远离喧嚣,环境优雅。刚一进去我就立即感到了一道道犀利的目光射在身上,一种毫不掩饰的估量的目光,仿佛要将我剥光一般。我看着钟洋,他也皱着眉,浑身不自在。

落座之后,有侍者送上酒单,阿飞将它地给我们,说:“想点什么?别客气。”

单上的价格高的让我们乍舌,我和钟洋一人只点了一杯扎啤,生怕万一结账的时候阿飞突然改变主意,不做冤大头,要是那样的话我们就全都得留下来刷盘子了。夏炎也要了一杯啤酒,之后又咬了咬牙,补点了一盒“三五”。阿飞对这里轻车熟路,并不看单子,直接对侍者说:

“我还是老样子。”

不久后烟酒送上,阿飞那杯与众不同,浅浅的杯子里是淡蓝色的液体,上层逐渐透明,像天上的云,他说它叫“天使之吻”。

我仔细端详着这杯酒,阿飞见我很有兴趣,就递给我说:

“想尝尝吗?”

我小小的喝了一口,口腔里充满了苦涩,不禁皱眉:“不好喝。”

阿飞说:“天使无情,所以它吻也冷酷。”

几口酒下肚,表情也自然起来。阿飞见识广博,幽默风趣,逐渐将我们引入佳境。即便如此,我仍感到周围气氛的诡异,坐立不安。此时钟洋忽然扯了扯我,示意我向他右边看。我见他面如死灰,不知出了什么状况,眼珠刚转过去,立刻差点掉出来一个男人正把他的手从另一个男人的腰移到大腿上!我想我瞬时的脸色也比钟洋好不到哪儿去,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们俩找了个借口把夏炎架到洗手间,逼迫他说出实情。夏炎见事情败露了也不再隐瞒,说阿飞其实是个“基佬”。

我俩听了差点掐死他,说,好你个杂碎,拉皮条拉到老子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