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哭泣边嘶吼,怒火让脸颊红成一团,斯普诺斯眼中痛苦的波涛无边无际地席卷,他推倒烛台,步步向西蒙走去。
那十二根烛台依次倒下,点燃铺在桌上的绸布,火势迅猛,瞬息之间侵袭桌面,火焰欢快地在桌上跳起华尔兹。
斯普诺斯停在西蒙身前,气力抽去,瘫软地滑倒跌坐在地上,仰着头如同祈求神的恩赐一般,痴痴地望着西蒙。
他试探的伸出手,犹豫不决地颤动,最后还是扶住桌腿,没放在西蒙身上。
“为什么不对我微笑?求你了,怜悯我,恩赐我,西蒙对我笑笑吧。”
眼泪因熊熊火焰,绽放出犹如珍珠般的光泽,斯普诺斯通身被灼热的温度包裹,他却如坠冰窟般寒冷,那折磨他的寒冷冰冻流动的血液,每在他体内循环一次,凝成冰碴如刀刃的鲜血,便会从内部将他撕碎。
冷漠端坐在王座上的太阳啊,从不肯把光辉施与他。
“我为你建的黄金宫也换不来你眼角的余光,难道真要我拽下天穹的太阳,你才会快乐吗?”
斯普诺斯弯腰伸手小心捧着西蒙的脚,却不敢触碰,“你总是去维克奴那里让他为你祈福,偌大的黄金宫留不住你,挖一座城中湖,在湖中岛上建一座宫殿,你会高兴吗?”
“什么能让你稍加对我有一丝怜悯呢?求你了给我一些指引。”
“别再让那讨厌的维克奴,再从我身边带走你。”
额头抵住脚丫旁的地板,声音哽咽,“你回来时,维克奴的信件随之而来,他说三日后,要来再为你净化污秽,并要和我商讨有关他实验的事宜。”
“我对他那个无聊至极的实验才没有兴趣,那个讨厌的骗子,总是借着各种理由来见你!”
斯普诺斯怨毒地咕哝,窃窃私语宛若雨滴般密集的诅咒,从他口中宣泄而出。
他由衷认为维克奴是阻挡在他与西蒙之间的障碍,这些诅咒他早已每日念诵无数遍,祈祷维克奴尽快死去。
最好就在此时此刻。
“但是只要你能开心,我允他来见你,好吗?”
这次西蒙终于将视线移向他,眉头皱成结,又慢慢舒缓,后仰身体依靠椅背,手臂并在一起,搭在椅背边缘,下颌压住手臂,西蒙用略带苦恼和疑惑的语气道,“你怎么会不知道能让我开心的事是什么呢?”
腿交叠翘起,脚丫在火光照耀中蒙上黄澄澄的暖光,“当然是你去死啊!”
他笑起来,声音如连绵不绝的鸟鸣,欢快婉转。
仰起头,脖颈几乎折断,笑声在空荡大殿内的黑暗中摸索,穹顶光束无法穿透的地方,阴影汇聚成一张无法逃脱的网。
西蒙注视着浓墨似的黑暗,笑声停止,“瞧瞧是谁的贪婪丑陋,形成围绕在皇城外终年不散的呢喃,谁还没有听见呢?”
“我想没有人。”撩起额前发丝,手指遮住脸模糊视线,他脸上的表情无人看见,一声轻飘飘地叹息,随着向上的风一起飘向黑暗的幽影中,西蒙蜷缩身体抱住肚子,又疯狂大笑起来。
斯普诺斯悲恸的表情僵住,麻木和痛苦交织,在他脸上扭曲转换,融合着变成愤怒。
他双拳重重捶打地面,喉咙挤出的吼叫,与林中饥饿的野兽没有分别,涨红的脑袋看上去像一个大草莓,去了籽的。
“别怪我,别怪我!”
“这是约定。”
“我找不到,我找不到。”
宽厚手掌,粗糙似砂纸,攫取西蒙脚踝,柔软的皮肤立刻裹上一圈红痕,如同刚从脚镣中挣脱。
斯普诺斯将娇气的腿抱入怀中,目光追忆恍惚,“别责怪我,我也不想这样,这是约定,这是我的爱。”
他探手伸向西蒙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