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的怎么不动啊?不是脱衣秀吗?脱啊。”
“就是啊,怎么不脱啊。”
“快脱啊,别浪费时间,一会儿还要回家睡觉呢。”
……
昏暗的环境中,欢呼声,叫好声,起哄声此起彼伏。
没有人关心灯光底下的这个女人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被拉来去做这场骇人听闻的秀。
没有人关心她的身份,没有人关心她是不是真的愿意,又或是被强迫的。
他们只知道他们隐藏在黑暗之中,他们的身份化作虚无,道德被无尽的黑暗吞噬,此刻他们是共同的主宰者,是被欲望裹挟的恶魔,他们只想看见外衣落下那一刻,那一幕令人血脉喷张的场面。
沈栀清站在光源的正底下,听着周遭黑暗中传来的声音,身体就像被钉子死死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一句又一句“快脱啊”的声音化作一道道利剑,刺入她早已千疮百孔的身体。
此刻,与她作对的不再是但但一个祁珩,而是黑暗之中的所有人,是这个不公平的世界。
所有尊严支离破碎,化作粉末,再也捡不起粘不住。
她的心中如今想着的不是逃跑,不是复仇,而是去死。
沈栀清无助地看向四周的黑暗,心脏和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只觉眼前天旋地转。
渐渐地她的耳朵里听到的再不是人声,而是没有信息的低吼声。
黑暗中。
“祁总,我们这样做,真的合适吗?”陈侑看着灯光下的沈栀清弱弱开口发问。
“你这是在帮她说话?陈侑,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我们最不该有的就是怜悯之心。”
祁珩语气冰冷,似乎做这些事情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不是,既然沈小姐真的是钱氏派来的人,我们这样做,沈小姐还会把钱氏的那些信息交出来吗?”陈侑不解。
“沈栀清那样的人,就是要这样对她,她才肯服软,才肯说实话。”
祁珩说话时,目光不曾从光亮中的沈栀清移开。
他到要看看,沈栀清是会向他求饶,还是会为了钱贺煜把所有的尊严都丢弃了。
这时,沈栀清右耳戴着的耳机里传来了祁珩如同恶魔般的低语:
“沈记者,你要是一直站着不动,这场秀可就没意思了,难道还需要我叫人上去帮你吗?”
身体笼罩在巨大的恐惧之中,沈栀清脑中一片混沌,根本没有能力再去处理他说的这些话。
突然,眼前那团黑暗之中快速闪过一抹亮光,紧接着传来一声低沉咒骂。
“我去,忘关闪光灯了。”
“刚刚是不是谁拍照了?等下记得分享一下,好人一生平安。”
“嘘,别说话了,你们快看,她好像开始动了。”
仅是刚刚那一瞬,闪烁的灯光将沈栀清破碎消散的神绪拉了回来。
她不能就这么倒下了,她绝不可能让祁珩如意。
她还要拿到那项资料,去见自己的母亲和妹妹。
她坚持了这么久,绝对不可能因为祁珩就功亏一篑。
至少让她跟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再见一面吧,告诉她们自己其实还没有死。
让她们知道她们除了彼此,在这世上还有她沈栀清这个亲人呢。
她啊,离开了她们七年,其实是去干大事去了。
昏暗的空间里,沈栀清的目光锁定到在灯光之外的祁珩身上。
她缓缓向前迈开脚步,双手抚上自己身上大衣的衣领。
在声声欢呼中,她突然加快了速度,在她抵达光明与黑暗交界线的那一刻,柔软的大衣顺着她光洁的肌肤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