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潘林越看着她的背影低声回到，江尔用清晰的关门声回应了他，然后匆匆转过街角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车内灯光黯淡下来，潘林越转动钥匙重新打燃了火。踩着油门握着方向盘把车调头后，他就开向了镇中心唯一一带有商业街的区域，去接他的女儿。他的雯雯。

第4章 四

“你说有那么多钱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在傍晚难得长一些的闲暇时间里江尔和她一起在操场上散步时这么问了一句。

风雯想了想后回她到：“不用为买什么东西而发愁。不用计较。”说这些话时她还是很平静的语气，并不是为了炫耀什么，“想要，就能有。”

江尔也知道，所以只是低低地应了声：“嗯。”

风雯在砖红色的塑胶跑道上停下来，询问道：“你在担心钱的事？”

她问的是以后的钱，还是当下的钱，江尔并不清楚，但还是一视同仁地回答：“嗯。”

风雯果然微微皱着眉叹了口气：“我们俩同意过这事儿的，江尔……”她两手揣在校服外套的衣兜里朝两边张了张，“你不需要还。”

“不，我没有同意。”江尔更正她到，“是你主动说要帮我解决辍学的事，而我什么都没说。”

她说话时风雯认真地盯着她的脸，末了轻歪着头一笑：“所以不就是同意我帮你解决了吗？”

江尔没有回答，背过身继续往前走。风雯追在她身后两步的位置问：“你不想回来继续上学？”

她停了脚步，转头看着风雯叹了口气，还是熟悉的“你明明知道”的眼神：“…我不想欠你家那么多钱。”

风雯仰仰头一副“这有什么”的表情，开朗地回她到：“你担心这个干嘛啊？”说着走在她身边伸手挽住她的手臂，“反正你成绩这么好，出来工作几个月就挣够了。”

江尔默然。她的成绩并没有风雯说得那么好，只是比起她要好一些，在班里也并不算出众，更何况在年级。

“我是说……别因为这事影响到你，行吗？”风雯小跑几步到她面前，面对着她倒着步子在走，“爸爸和我都不觉得这有什么，所以别担心，好不好？”

江尔低着目光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伸手去拉她的手腕：“别那样走，会摔倒。”

风雯当她是同意了，笑着重新跟她并肩走在一起。江尔神色如常，她们都没再提那笔钱的事。

周五放学时，潘林越开车接走了风雯。

“哦我这周末要去我妈那”显然忘了这事的风雯有些歉意地对她说到，“下周吧？下周咱们去百货新开的甜品店写作业，我请你喝奶茶。”

江尔看着停在校门口的街对面的黑色轿车，只低声问了句：“她不和你们住在一块儿？”

风雯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你说我妈？她和我爸离婚了。很早以前的事。”听起来也确实像很早以前的事，早到对现在的她似乎没有一点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