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婶娘就说:“那五十两银子的聘金我们一文钱都不会少你的。”

听得这个话,那董童生倒是不接话了,只以十分错愕的目光打量着?叶婶娘,似是不敢信她话般。

五十两银子,别说是对叶家了,就是对他目前的情况来说,那也是不小的一笔。

而且,叶家怎么突然?就能拿得出这笔银子来了。

不由?的,董童生目光又朝一旁叶雅芙夫妇扫落而去。

显然?,是眼前的这对年轻夫妻给叶家的底气。

但董童生却极厌恶为?人所威胁,他现在就觉得叶家是在威胁他。所以,他双目中闪过一丝阴狠的目光,双手也下意识攥成了拳。

“岳母不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吗?现在已?经不是五十两银子的事。”董童生强行?把心里那股子怨愤气压下去,“我和青禾有婚书在,我说不和离,那就是离不了。”

见有银子了也办不成事儿,叶婶娘不免也急了,她咬牙切齿的朝董童生“呸”了一声:“什么读书人,简直就是个泼皮无赖!”说着?便?又忍不住哭起来,“青禾是你婆娘,你比她大那么多,原该好好珍惜疼爱的。可你呢?你竟打她。而且还?不止一次。今日,我豁出去我这条命,我也不会再让你把她带走。”

“婶娘说什么?”吴容秉适时开了口,问,“打自己媳妇?”

对此,吴容秉倒是不意外的。方才婶娘虽未明说,但听她话中意思,也能猜得到些。

只是现在明摆着?讲了出口,他也有话可接上。

他太知道读书人最在乎什么了,所以,既有此事,自算是拿捏住了这董童生的把柄。

而握得了此把柄在手中,接下来凡事都好办。

吴容秉目光淡淡朝一旁董童生探去,眉目间虽仍温和,但却含着?不可忽略的敲打之意:“不知这事若传得整个青山镇人尽皆知,董童生该如?何应对。”

董童生先是不肯承认,说自己没打。后在叶婶娘说要抓他去县太爷面前对峙时,他则又改了口,说是自己喝醉了酒,神智不清,这才闯下的祸,不是真想打。

并也站了起来,态度诚恳的给叶青禾作?揖致了歉。

“还?请娘子原谅为?夫这一回,必不会再有下一次。”

叶青禾根本不信他的话,见他朝自己作?揖请罪,她避得远远的。只侧过身去,并不拿正眼看他,只道:“我已?经不信你的话了,我是不会再跟你回去的。”

见叶青禾也表明了态度,吴容秉便?又说:“董童生是读书人,如?今已?是童生,日后还?得考秀才和举人。万一得中,吃上皇粮,那名声就更?重要。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董童生读了这么多年书,该知道哪头轻哪头重。你是有身份之人,而

叶家一穷二白,比谁能豁得出去,想你是比不过叶家的。现在,既我们愿意归还?五十两聘金,得一纸和离契书,于你来说,是再合适不过之事。”

“在能好聚好散之时,还?请你三思。虽我们平头百姓谁都不想走进官衙,但若真走到了那一步,我想婶娘和青禾阿姊也是不畏惧进县衙的门的。到那时候,或许叶家能得偿所愿,把婚和离掉,或许不能。但不管怎样,到那时候,你董童生的名声,多多少少会受影响。你不凡好好考虑考虑,为?赌一口气而拿自己的名誉做赌注,值不值得。”

吴容秉倒未强施压力,同?他来硬的。只是在看清了他所在意的东西后,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在给他分析利弊。

果然?,在听得了吴容秉的一席话后,董童生不敢再猖狂,他心里自然?是明白孰轻孰重的。

可要他立刻就放下身段和架子来,立刻应了叶家的话,他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