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死了,头颅被毫无人道地割下放在黑沉沉的匣子里换五十赏金,明亮的眼睛永久地合上了。
死无全尸的下场啊,远比太子惨烈百倍。
有人却告诉他,她不是陆水秋?
荒谬至极。
“我不信。”越戎咬牙,满不在乎的表情,隐于袖中的冰凉双手剧烈颤抖起来,“我不信,她是仇人之女,她是……”
“她是陆水秋……”
“她是……”拼命不让自己动摇,悲鸣似的低语先一步认输了,绝望不可抗拒地扑面而来。
周遭似乎开始摇晃,春风温柔地吹拂过他的衣袍,溺在水中的窒息感忽然漫上他的口鼻,她一刀捅在心口的剧痛骤然袭来,被箭射穿的手掌早不应该疼痛了,如今却突兀地鲜明起来。
越戎伸出手恍惚地抚上心口,不明白为何所有人突然骇然地向他奔来。
“王兄!”
“殿下!”
惊叫声四起,脚步杂乱无章,无数人惊慌失措。
“快!传太医!太医!”
已经默然退下的聂青鸾闻声回头,讶然停步。
大片的血从越戎的口中漫出,胸口早已愈合的伤势毫无根据地卷土重来,黑衣被血浸透,难以分辨的颜色都浓重了许多,血淋淋的手掌僵硬颤抖,而他竟然一脸平静。
“我给你最忠贞的少年。”
熟悉的声调掷地有声地响起。
“忠贞?”聂青鸾彼时问过,“他真的爱我吗?”
“这不重要。”
“为何又不重要?”
“没有为何。”对方又改了说辞,“他必然爱你。”
“怎会是必然?若他移情别恋呢?”
“不会存在这种可能。”
“为何?”
那人胸有成竹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