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头摆在他面前了。
“赏金多少?”他的嗓音有些飘乎,轻得好似一缕烟。
“五十金。”宫人答。
一旁的越昭脸色并不好看,嗫嚅着,终究没开口。
越戎沉默地摸上那张脸,从鬓角摸下去,指腹服帖地摸到柔软的头发。
是真的,不是面具。
“当日,割破她的喉咙不够,原来通缉也未曾停,殿下竟要砍下她的头颅才肯罢休。”
聂青鸾讽笑一声。
越戎没有说话,表情让人看不出一丝异样,大病初愈的面孔甚至称得上是红润。
聂青鸾接着说:“但我来此,是要告诉殿下,她不是真正的陆水秋。”
越戎骤然掀起眼皮,漆黑的眸子望向了她。
“真正的陆水秋,早在半年前就死在了将军府的围墙下,这名女子不过是一个倒霉的替身罢了。”聂岚青平平静静地说,“殿下如此大费周章地报复她,委实是白费力气了。”
咔哒。
装着人头的漆黑匣子被扣下来,没在陆水秋发间的手指抽离。
立在不远处的越昭清清楚楚地听明白了聂青鸾的话,清秀的面孔倏然白了,堪堪扶住了身旁的柱子,迟缓地望向她的王兄,低叫了一声。
“王兄……”
越戎平静得过分了,他嗤地一声,无所谓地笑了,反问她:“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聂青鸾不卑不亢地答:“殿下信也好,不信也罢,不论是真的陆水秋,还是假的陆水秋,她们都死了。”
“我来此,只是有一物交予殿下。”聂青鸾取出一颗丹丸,“当日殿下中毒,命在旦夕,并非是我所救,而是她的药,是我混着她的药喂殿下吃了。”
“殿下那日心口被她刺了一刀,伤药亦是她给的,也是她让我来救殿下。”
“最后,她说青鸾喂给殿下的药里应当不慎混了毒药,因此便将解药给了我。”
“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殿下,给。”
越戎盯着她掌心摊开的药丸,一拍掌,毫无风度地将那药丸打落了。
“你以为我会信吗?”越戎摇着头慢慢转身,俊美的面孔肉眼可见地惨白了下去。
越戎的身姿极漂亮,今日穿了身肃穆的黑色长袍,纹样精美,厚重的衣摆委地,随着他的行走,一步一步拖曳在王宫的青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