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了,岑月收回目光。
“那等周医生有空再联系?”
“嗯。”
岑月走后,周渝北倚在树身上,借着月光看到岑月安全进了帐篷后,才重新点了支烟。
尼古丁的味道顺着烟雾溢出来,舌根微苦的味道让大脑瞬间醒神。
他其实烟瘾不大,只是临床干久了,偶尔会用来提神和压掉烦躁。
手机响了两声,是程嘉野打来的电话。
“渝北哥,最近过得怎么样?”
程嘉野吊儿郎当的调调伴着喧嚣躁动的重金属乐从话筒里蹦出来,凌晨时分,京都这个点儿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手机拿远了些,周渝北淡声:“还行。”
郊区荒凉,工作忙碌繁杂。
比不上程少爷在京都声色犬马,纸醉金迷。
“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想你了呗。”
程嘉野不着调地回着,他那边人很多,没两秒就有一道甜腻腻的女声黏上来,似乎有点吃醋,“在和谁打电话呀宝贝?”
“好哥们儿,”程嘉野低声哄,“乖啊,明天给你买包。”
女生欢天喜地地走了。
“又换女朋友了?”
程嘉野笑,“娱乐圈新爆的小花,玩玩而已。”
“人生得意须尽欢,我这人没什么志向,做不到渝北哥你这样为学术守寡多年,清心寡欲的和个老和尚似的。”
周渝北掐灭烟头,“我妈又找你来当说客了?”
程嘉野讪笑,“没,老人家就是让我打个电话来问问平安。”
周渝北家,沈微是磨他性子磨的最重的一位,她盼着长大以后周渝北能从军从政或者从商,按前辈铺好的路走下去继承衣钵。
沈微望子成龙的思虑太重,有的时候手法难免极端了点,导致母子之间一直不怎么亲近。
别人的家事程嘉野也不好去管,只是说:“阿姨她操心归操心,但心总归是好的。”
“毕竟也都三十好几了,身边还没个知冷知热的人。”
指尖随意地拨弄了几下打火机滑轮,蓝色火焰窜出,周渝北语气淡淡:“知道了。”
短短十几秒的停顿,程嘉野又哄走了几个妹妹,最后终于想起了正事,“你那串佛珠我已经拿到专家那修复去了,估摸着年后就能拿到。”
说到这儿,程嘉野八卦的火苗燃起来,“话说那串佛珠有什么稀奇的,值得你这么大费周章地找人修复?”
“该不会是送哪个小姑娘的吧?”
也不怪程嘉野会这么猜,那串佛珠是由十八颗绿松石串成的,的确是女孩子才会喜欢的款式。而众所周知周渝北实在是一个不解风情的人,这里面的蹊跷,很耐人琢磨。
周渝北没理他,咬着烟瞥了眼时间,“明天可能还有手术,先挂了。”
程嘉野:“你丫不会真让我猜中了吧?”
风月
地震的第三天,所有人员都已撤离,姚安彻底成为一座空城。
面包车重新驶上崎岖山道,一路风尘仆仆,终于在傍晚时赶到了电视台。
临江的落日在天边留下最后一尾弧线,整座城市进入晚高峰,写字楼下车水马龙。
周五下午,是每周雷打不动的部门会议。
岑月坐在会议桌的最末尾,负责做会议记录。
姚安县地震的新闻已经登报,后续进展也有值班记者在跟,就在大家以为可以暂时歇口气的时候,主编突然提起了给捐赠救护车的医生做专访的事。
“老李,你上次说要给那位周医生做专访,进度怎么样了?”
李乐山停止转笔,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