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手机熄屏,尖酸刻薄的语调和乌烟瘴气的麻将声被彻底隔绝。

山野的风吹得猛烈,几只大雁从头顶飞速掠过。

岑月没急着回帐,而是在树干上先靠了会儿,试图让寒冷的西北风将思绪吹得稍微清明一些。

对于岑月来说,许心姿的每一通心血来潮的电话,她都要花上大半个月的时间去自愈。

她不是一个很善于自我疏解的人,心里的闷郁也像棉花团样越堵越多,无论怎么撕扯都找不到一个出口。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乌云下冒了出来,远处的帐篷堆里灯都灭了大半,山谷里偶尔传来一两声鸟叫。

岑月再抬头时,听见一道清脆的打火机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离她几步远的乱石堆边站了个男人。

暗蓝色火光快速蹿起,照亮了男人利落分明的轮廓和清晰的下颌线。

借着火光,岑月看清了那是周渝北。

后者似乎也发现了她,猩红的火光被摁灭,他收起打火机,冲她挑了下眉。

“原来是岑记者。”

昏昧的月光勾勒出男人高大挺阔的身形,他穿着医疗队统一发的冲锋衣,颜色比岑月的要深上些,领口处印了只白鹤,瞧着颇有些朗风正骨的意味。

岑月也同样客套喊他:“周医生。”

空气安静了几秒。

周渝北很轻地笑了一下,指了指岑月的手机:“不好意思,刚才听到你打电话。”

“你要相亲?”

他的嗓音里夹着笑,低醇磁性,淡淡尾调落在寂静的夜里有些勾人,像是一根羽毛一样轻轻地在人心上挠啊挠。

夜风凉凉吹过,树叶哗哗作响。

岑月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周渝北似乎挺感兴趣:“条件怎么样?”

岑月:“不知道,还没见过。”

周渝北淡淡地哦了声,烟盒在手心里打了个旋儿,一双看向岑月的桃花眼匿在阴影里,晦暗不明。

岑月这会儿心情还是有些低落,也懒得去猜周渝北的意思,偏头避开他的目光,视线却不自觉地落在他正在把玩的烟盒身上。

烟盒是木制的,乌黑色调烫金边,衬得他的手修长又好看,再配上一枚泛着冷光的尾戒,漂亮的有些不真实。

岑月认得这枚尾戒,某奢侈品牌的顶级定制,白金碎钻镶嵌,绿宝石为主体,戴在左手,意为不婚主义。

心突然间没来由地酸涩了一下。

岑月收了收冰凉的手指,突然想起来白天的时候林意说要给周渝北做专访的事。

她抬起眼睛,问周渝北:“你明天有空吗?”

“我想约个专访。”

地震救灾类型的报道文章里,需要正面典范来鼓舞人心,周渝北捐献救护车,又亲自从京都跑来参加救援队,贡献是在突出。

周渝北划拉了一下手机,淡声回:“不太确定。”

伤员确实多,并且病情都很不稳定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而且这次地震拨动的范围很大,距离赵家村十里路外的杨庄那边医护人员不够,赵村长说可能要从赵家村这边抽调人手过去支援。

“岑记者,”周渝北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要怎么约?”

他那双漆黑又撩人不自知的桃花眼将岑月锁住,眼波流转,似乎在等她先开口。

救灾的活多到根本忙不完,长时间困在一件事情上很不值当,岑月略微思索了下,试探性询问

“要不……加个微信?”

周渝北轻推了下眼镜,“可以。”

岑月和周渝北之前是有微信好友的,但岑月从京都回来后微信账号曾被盗过一次,弄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