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时间,他变了很多,骨子里的天然劣性在岁月的沉淀下伪装得愈发成功,白大褂搭配金丝眼镜,禁欲又斯文,端的是最正经不过。
岑月低头,躲开他漫不经心的打量。
赵力民没看出来二人之间奇妙的气氛,拉着岑月就开始给周渝北介绍:“周医生,这位是我们临江市电视台的岑记者。”
周渝北神色很淡,视线闲闲地落在赵力民拉岑月手臂的那只手上。
直到赵力民察觉到自己的唐突后收回了手,周渝北才懒洋洋地搭腔
“我们认识。”
岑月的心慌了一瞬,抿了抿唇,视线忽然不知道落在哪一处。
世界似乎安静了下来。
冷风吹得他衣袍飘飞,杂草四处乱舞,岑月抬头,目光再次跌进他幽深的眼底。
半晌,周渝北垂眸低笑了声。
“可能岑记者忘记了。”
他指骨轻抬,推了下金丝眼镜,眉梢眼角尽是昳丽风流。
雨点迷朦视线,岑月缩了缩手指,然后就听到他清冽润泽的声音落下
“重新认识一下。”
“临江市,医疗救护中心,周渝北。”
风月
后来雨势变大,所有人都躲进帐篷里。
伤员很多,周渝北不能离开太久,所以采访的时间只能下次再约。
外面雾气很重,雨水像冰雹一样砸在帐顶,帐篷里面拥挤潮湿。
岑月抱着电脑缩在一角写稿,信号塔已经被毁,电脑卡的很,每打几个字都要停顿好几秒。
林意靠过来,看见电脑页面,有些不可思议:“月月,你真有耐心。”
岑月手上动作没停,“还好,差一点就收尾了。”
安静了几秒,林意还是没忍住问:“月月,你和刚才那位周医生认识啊?”
岑月打字的手一顿,蝶扇似的睫毛极缓慢地眨了一下。
“嗯,他是我叔叔的朋友。”
“那你们应该还挺熟的吧?”林意笑眯眯地,“李老师刚才打电话回台里,意思是想给周医生做个专访,但他们医生都很忙,时间上不太好约。”
“我想着如果你们认识的话,这个专访就交给你来做。”
“李老师也很看好你的。”
屏幕上的光标一直在闪,岑月迟疑了一瞬,“好,我试试。”
大雨一直持续到后半夜。
帐篷里的灾民大多熟睡,口袋里的手机开始小幅度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是:许心姿。
岑月拿着手机走到帐篷外,下过雨的地面更加湿.滑,世界像是被迫罩上了一层雾蒙蒙的水汽,闷抑得很。
深吸了一口气后,岑月按下了接听。
干巴巴地喊了一声
“妈。”
许心姿那头很吵,她应该是在牌桌上,麻将声噼里啪啦地碰撞着,隐约还能听见几句语调尖酸的调笑。
随着一声“胡了”,许心姿才终于笑起来,一边收钱一边回岑月:“没什么大事,就是你赵叔叔的儿子也正好在临江,你要不约人家见一面?”
外面低温,夜风阴冷。
岑月默默拉高衣领,“今天姚安县地震,我在跑现场……很忙。”
“那就下周。”
许心姿毫不在意,语调还沉浸在刚赢了钱里的轻飘飘。
岑月:“下周也很忙。”
电话那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重开了一局,约莫是到手的牌不太好,许心姿不耐烦地啧了声,看似苦口婆心地劝导:“岑月,你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面奋斗很辛苦的,早点找个可靠的人定下来才是正经。”
“赵叔叔是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