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想见一见爸爸,为什么要被说的那么不堪?
许心悠还在继续说教,“你这爹不是什么好人,又怂又没担当。”
“他要是真稀罕你,当初离婚的时候就不会不要你的抚养权,现在有钱了倒是给他装上了。”
她摔麻将的动作都带着解气的意味,“不过也好,吃点苦头才能知道,我养你到这么大有多不容易。”
她幸灾乐祸的语气,对岑月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灭掉手机,岑月把脑袋埋到臂弯里,像只鸵鸟一样,自欺欺人又极度不安。
高中的班主任曾经夸过岑月内核稳定,处事不惊,有着同年龄段孩子所没有的成熟稳重感。
其实只不过是时常满心的委屈没处述说,就也逐渐学会了憋在心里自己消化。
江南居太大,岑月所处院子很空寂,叠叠绿茵隔出来一处窗台,只不过被桑枝叶挡住,看不到窗子里面的光景。
人一伤心起来,天气都来应景。
豆大的雨珠砸落地面,吴侬软语的弹评伴着檐角滴滴答答的水声,从重重枝影后传来,岑月后知后觉地站起身,才意识到自己无意之中闯了别人的包间。
蹲的时间太久了,再加上眼圈有些红,岑月脑部短暂缺血有一瞬间的发懵。
定了好一会,她才从重重叠叠的桑枝影后退出,却不经意对上了一双乌清的眼眸。
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松挺的骨架套了件质地薄软的淡水色衬衫,闲散斜倚在窗台上。
一双桃花眼含情勾人,像是聊斋书里的画皮艳鬼一样魅惑,周身气质却又清贵温隽,只是静静地倚在那里,也自成一道写意派的山水风景。
“小朋友,”他扬了扬手,松软的袖口往下堆落,露出肌理利落的小臂,和腕上的一串深色佛珠,“怎么一个人在这?”
人生地不熟,又误闯了别人的包间,岑月难得有些怯。
江南软语和着琵琶弹唱《声声慢》,凉风掠过窗前茶碗,荡起一道惬意的波。
面前男人长得实在太过好看,且是岑月17年都没见过的那种近乎妖孽的好看,她稳了下呼吸,故作不经意地移开视线。
“不好意思……我迷路了。”
男人轻笑着哦了声,像是并没有在意岑月的冒犯。
指尖随意捻了片桑叶,笑时扇形眼角微微弯起,宛如迎风飘落的桃花瓣一样,眼底水光潋滟的,有种随意调情的坏。
“没事。”
他把尾调音拖得长长的,似乎是骨子里的矜贵散漫透了出来一样
“要进来躲雨吗?”
风月
岑月采访周渝北的视频发上网后,一向沉寂的临江新闻官方号突然一夜爆火。
[卧槽!这帅哥美女,这养眼程度!临江新闻你是懂流量密码的!]
[这是抗灾捐献救护车的医生?这么帅的吗?我一直以为医生都是秃头……]
[啊啊啊啊周医生用的什么护发秘方,快甩个联系方式我们详聊!本打工人真的很需要!]
[楼上的收敛点,你那是要护发秘方吗?算盘珠子都崩我一脸了。]
“我去,咱台账号一晚上涨了九万多粉丝!”
林意抱着手机,一脸的不可置信。
李乐山从主编办公室出来,走到岑月工位边上说,“这次的采访做的很不错啊,主编说这个月给你加奖金。”
岑月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是师父教的好。”
李乐山笑着拍拍她的肩膀,鼓励了句:“好好干。”
办公室的空调无声运转,键盘的敲击声此起彼伏。
李乐山走后,办公室重新热闹起来。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