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搁下笔, 肃着?一张脸说道:“既是来了,那便跟我过?来吧。”定眼瞧了瞧越无端身上披着?的大氅, 他皱着?眉眼又冷声说了句:“将外套脱了。”
“是。”越无端将外套脱下,紧跟上顾雍的脚步往里走去?。
大理寺身为大夏朝最高?的审讯地,自是森严慑人,一路上越无端只能见到行色匆匆,低头做事?的人,几乎看不见什么偷懒耍滑的行为。垂眸沉思了会,对?于大理寺这个地方,越无端也稍微有了些许体会。
一直穿过?几个长廊,其内的守卫也是越发森严。顾雍最后停在一处牢房前,掏出自己?的腰牌,两位守卫瞧了一眼,这才侧过?身子,将牢门打开了。
顾雍转头对?越无端说:“跟上。”
越无端心?中一凛,忙不迭跟了上去?。
几乎是跨进牢房的一瞬间,越无端就忍不住捂住了鼻子,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哪怕轻轻喘上一口?,也让你胸口?翻涌。耳边的尖叫声像地狱传来的恶鬼低语,让你头皮发麻。直到这一刻,越无端才清楚地认识道:这才是大理寺最让人胆寒的地方!
顾雍似乎是早已习惯了这一切,对?于四周的惨叫与血腥味浑然不放在心?上,他蹙着?眉看了眼越无端,冷漠道:“大理寺就是这样的地方,若是不习惯,我自会向陛下禀明,你也不用受这个苦。”
“多谢顾大人美意。”越无端松开捂住鼻腔的手?,一揖作到底,颈间贴着?肌肤的兔子暖玉,似乎为他驱散了所有的不安,再抬头时,那双眼眸里只剩下锐利。
“无端既然来到了这里,就断然没有临阵脱逃的道理。”
顾雍深深瞧了他一眼,转头一拂袖,声音听?不出喜怒:“你能习惯自是最好。”
通过?令牌,顾雍领着?越无端来到了这地牢的最深处,那是审讯的地方。时不时传出让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而这最浓郁的血腥味,也是这里传出来的。
顾雍来时,被审讯的人被牢牢捆在柱子上,身上尽是鞭痕,头歪歪地倒在一边,显然是已经忍不住疼痛昏死了过?去?。
越无端浑身一震,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残忍场面,但他却死死握着?手?,强迫自己?不将视线移开。
顾雍瞥了他一眼,暗自点了点头,接着?低声告诉他:“这是通敌叛国的贼子,对?他留有善念,就是对?我们的子民举起屠刀。”
越无端闭了闭眼,缓缓道:“我明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明白就好。”顾雍对?着?一旁的狱卒使了个颜色,后者顿时心?领神会,从后面的牢房里再度领了一个人出来。
男人是被蒙住了眼睛带出来的,解下黑布的那一瞬间,他就看见了被捆在柱子上,满身血痕,看上去?不知是死是活的另一个犯人。
男人顿觉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了起来,双腿不自觉地打着?颤,仿佛在畏惧着?接下来即将要迎来的命运。
可顾雍却是不紧不慢,他先是拿出一叠纸,又拿出一支笔,交到越无端手?里,说道:“待会,将我和他说的话记录在这些纸上。”
“属下明白。”越无端接过?纸笔,恭敬地退到一旁。
说完后,顾雍才慢条斯理坐在了椅子上,在这满是浓厚血腥味的牢狱里,四周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他竟然端起茶杯,轻吹了口?,接着?放到唇边,抿了口?。
漫长的等待,以及对?未知的恐惧才是最折磨人心?智的。不多时,男人已经两股颤颤,双腿一软,竟是尿了出来。
顾雍这才放下茶杯,锐利如鹰的眼眸紧盯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一字一句说出对?方的生平。
“张大福……呵。”顾雍笑了声,或许是在笑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