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与间者,原本就只有一线之隔。
或者说两者本就从来没有分开过?。
张熙小小的喝了一口茶,强压住对茶水味道的嫌弃继续道:“景祐三年(公元1036年)蔡吏部(蔡襄)作《四贤一不肖诗》名噪京华,连辽使都特?意购诗归国,张贴在幽州,哦,也就是?这析津府的旅店之内……”
章衡不仅进士科高中头名状元,制科也名列前?茅,在赵昕所?知晓的原历史线中更是?被苏轼赞为子平之才?,百年无人望其项背,脑袋灵透非常,一点即通,强压住喜意低声道:“子晟的意思是?,这馆驿的墙上,曾经有些不希望咱们看到的东西?”
张熙点点头,然后又对着恨不得立刻化身名侦探,把一切都翻个底朝天的章衡摇摇头。
就皇城司那?拨款和俸禄银子,要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好,梁鹤也不用想着现于人前?时能接叶明乞骸骨后留下的皇城司使的缺了。
章衡不明就里,但听?人劝吃饱饭,尤其是?张熙主动向他释放了大量善意。
于是?半壶茶下肚,两人等?到了自带碗筷,兴冲冲赶来的楚云阔。
而且楚云阔一进门就大声嚷嚷,“真是?虎父无犬子,还得是?子晟你有本事,连飞龙汤都能要来,说了什么时候能上菜了吗?”
章衡彻底呆住。
自相识以来,这位老大哥一直是?稳重可?靠的模样,这般,姑且称之为放浪形骸吧,还真没见过?……
都说天上龙肉,味鲜无比,可?这表现着实有些夸张了吧。
今儿个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吗?
楚云阔才?不管这些呢,一屁股坐下道:“还是?那?年在韦州退了夏贼,商路转安,这才?沾包学士的光吃了一回,真是?鲜得眉毛都要掉,令我回味至今。”
张熙亦道:“官家性俭,我亦只沾光吃了两回。”
章衡看着两人热烈讨论默默无言,直到装着飞龙汤的碗盖被掀开,霸道浓烈的香气涌入鼻腔。
但他这时仍旧没有说话,因为正忙着塞肉喝汤呢。
不过?一只飞龙个头并?不大,即便?这馆丞为了讨好,足足用了三
春鈤
只,三人还是?很快造了个干净。
再?辅以其它酒肉,饱食的章衡满足地?呼出一口气,竟生出樊楼也不过?如此的感觉。
然后面上又浮出点悲色来。
张熙因为吃得太饱正在放腰带呢,将他神色尽收眼底,发声问道:“章兄何故如此,可?是?思家了?”
章衡道:“为国出使,为君尽忠,岂敢思家?只是?想起一位友人罢了。”
楚云阔凑趣道:“不知是?何人能使章君如此牵肠挂肚啊?”
“眉山苏子瞻。”章衡平静地?吐出五个字,成功把两个兴致勃勃想要听?故事的人给干自闭了。
章衡却浑然不觉,自顾自倒酒举杯,冲着南方道:“苏子瞻最好佳肴,自称遍览文赋报只为求新奇菜谱,以饱口腹之欲。
“此番我临行前?,他还特?地?嘱咐我,若见辽地?新奇美食,纵不得带转归国,亦要书信告知于他。
“若非其弟拖累,这出使一事,当?是?他的。”
张熙与楚云阔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往下接。
章衡虽是?进士科的状元,但官家在开制科并?改变规则后,明眼人都能看出官家有意让进士科与诸科合流,用包罗万象的制科取代进士科的地?位。
而这第?一届的制科状元,正是?那?眉山苏子瞻。
而其父苏洵也在前?不久被官家特?旨拔擢为秘书省校书郎,亦是?心腹要职。
依官家用人之法,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