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是?
春鈤
接待国力对等?大国使节应该有的礼数!
而且他清楚记得陛辞时官家对他们的叮嘱。
“辽国狼子野心, 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南下牧马,吞并?我朝, 使我汉家衣冠变为披发左衽。
“如今瞧着乖顺不过?是?挨了打知道疼,想法子拖延时间治伤罢了。
“你们此去代表的是?我朝威仪, 要记住, 你们背后有朕,有边关十数万将士,腰板要直,声音要大,口气要硬!
“你们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诉辽主,朕一直在等?着他。”
章衡从中悟出了一个意思:行事可?以强硬些, 辽国没胆子对他们做什么。
生怕自己?悟错意耽误军国大事的章衡为此还特?意请教了楚云阔,得到的答案比他自己?想的还要夸张年轻的士兵渴望建立功勋,他们顶顶好把辽国激得先动手,堵上朝中主和派的嘴。
所?以好不容易寻到针对由头的章衡,立刻让人把馆丞找来开喷了。
他用手指捻下一块墙泥掷在馆丞脚边,冷声道:“贵国就是?这么招待使节的吗?如此潮的屋子,怎能住人!某回国后定要向官家好好回禀……”
馆丞慌得汗簌簌而下,不断拱手讨饶:“贵使息怒,贵使息怒。并?非小人有意怠慢,实是?上峰突然发话修葺,未来得及干透。
“给您几位安排的屋舍已经是?最早修葺,即将干透的了。贵使放心,咱们这天干,最多一两日就能干得透透的,绝不会让您染上潮气。
“贵使若是?不信,馆内可?任意游逛,看看旁处是?不是?如此。”
章衡虽不明白辽人抽什么疯,偏偏赶在他们到来之时糊墙,但憋了一路才?找到这么个发泄的机会,岂肯善罢甘休。
还欲继续逼问,却不想被听?到动静赶来查看的张熙扯住了袖子,冲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章衡知这位虽然年纪小,在使团中也是?居于末位,但根子极深,所?以也只得压下疑惑作罢。
那?馆丞得了张熙解围才?得以逃出生天,但劫后余生的表情还没显露呢,张熙就笑眯眯地?给他带来了更深的噩梦。
“人生在世?,无非衣食住行四样。我等?千里而来,一路劳顿,看你年迈,又是?上头降下的差事,给我们住这种潮气未散的屋子也就罢了。
“但这吃,你可?不能再?应付了事。我等?南人,素慕北地?山珍,今晚上就飞龙汤,红烧熊掌,猩唇,鲤尾,驼峰都来一份吧。”
如果说刚刚章衡的质问只是?让这馆丞像是?死了老子娘,那?么张熙笑着提出要求后,那?馆丞的表情就进化到已经死了老子娘了。
馆丞看着张熙,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道:“贵使莫要难为小人了……”
张熙却不依不饶,手搭上馆丞的肩膀,捏住他的肩骨,一派阳光灿烂地?笑着:“可?我怎么听?说,去岁逆夏使者入尔西京大同府使馆,就吃上了飞龙汤与熊掌呢?论地?理遥远,似乎析津府还要更近一些吧。
“莫非是?你等?轻视我朝,认为我们不配吃吗?”
章衡生平第?一次看到人的脸色变成了惨白,不带一丝血色的惨白。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从馆丞的直观反应就能看出,张熙这些话把人给心窝给扎透了。
他突然就不想知道馆驿为什么突然修葺了。因为比起不痛不痒的诘问,果然还是这种直击内心隐秘事的方式更高效。
馆丞被骇得好半天才?六神归位,牙齿磕绊着说道:“一品飞龙汤和红焖熊掌,熊掌,小可亦可置办,亦可?置办,但旁的,旁的……”
张熙松开手,将馆丞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