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不可……”
姜曦有些紧张的攥着宣帝的衣襟,宣帝笑了笑,轻轻在姜曦的眉心落下一吻:
“朕知道轻重。”
话落,宣帝的手掌一下一下的抚过姜曦的背,乌发泼墨,手?掌穿梭其中,仿若是在为?心爱的狸奴理顺毛发。
姜曦这才轻轻依偎进宣帝的怀里?,没一会儿,竟已睡去。
宣帝回过神来,看着女娘安恬的睡颜,又看了看自己?被?女娘枕着的手?臂,无奈的摇了摇头,索性翻身?拥住了姜曦,这才合上眼。
从前只当卿卿是只温顺和软的猫儿,未曾想她所有的张牙舞爪,却都是在将自己?护在身?后啊。
最难得的是,她比起通人性外?,更懂世情,懂大局,懂……自己?。
宣帝一时觉得胸中酸胀不已,却是从未体会的的填满的感觉。
没过多久,宣帝也沉沉睡去。
等到翌日,帝妃二人几乎同时睁开?眼,宣帝不动声色的活动着发麻的手?臂,另一只手?按住了姜曦的肩膀:
“左右不必请安,你又有了身?子,就先歇着吧。”
“那怎么行,圣上来妾这里?,夜里?……没有好好过,这晨起的更衣洗漱妾怎能轻忽慢待?否则,妾怕圣上下次可就不来了。”
姜曦眸子弯弯,随后下了床,屋子里?生着炭盆,她便只披了一条薄斗篷,莲步轻移,取了湿帕子递给宣帝,宣帝从姜曦手?中接过帕子,不由一笑:
“想来民间夫妻也应如朕与卿卿这般举案齐眉!”
姜曦笑而不语,目送宣帝离去。
过了冬至便是年关,宣帝忙碌了起来,浣纱坊和花房更是如此?。
而茯苓用了大半月这才将这二司的账册理了出来,顿时被?惊的唬了一大跳:
“曦妹,这,这浣纱坊送来的才五个月的账本,竟,竟有数万两的出项!
还有花房,无论是栽培名种还是其他,一月的出项便有七千两,那这皇宫之中,岂不是每年都要?花费近百万两了?”
姜曦也惊了一下,握紧了掌心的书,不过她早有心理准备,只道:
“宫中人口不少,若是平摊到每个人头上,茯苓姐想想是否就没有那么多了?”
“可是一匹市价不过四五钱的粗布却能记账十两,也不知是肥了哪只硕鼠的荷包!”
茯苓恨声说着,她在民间时,三两日得了些许荤腥,已经称得上是顶好的日子了。
更有多少百姓尚且贫寒交迫,勒紧了裤腰带交了税收,可被?他们这一贪,该是多少民脂民膏?
姜曦笑着摇了摇头,将手?中的书放在小几上,托腮看着茯苓:
“茯苓姐有忧国?忧民之心,乃当世巾帼豪杰是也,那依茯苓姐来看,该怎么处理此?事呢?”
“自然是要?让贪墨之人吞下恶果!德妃娘娘不是说,账本有什么事儿她都担着,此?事……让她来处理!”
这种得罪人的事儿,茯苓私心不想姜曦沾手?。
姜曦闻言,笑了笑:
“此?乃下策,德妃娘娘虽有此?话,可茯苓姐你有没有想过,账册的问?题交上去后,她会有许多种处理办法?届时便不是你我可以?插手?了。
若是她直接处理了罪魁祸首,那算是剜了祸根,皆大欢喜,可若是她按下此?事,反而卖两司总管一个好,架空了我呢?
再退一步说,她两相不占,只隔岸观火,挑拨离间,我又当如何?”
姜曦抿了抿唇,看着茯苓,语气轻而坚定:
“茯苓姐,入宫这些时日,我我只学会了一个理:永远不要?将选择的权利交给别人。”
茯苓难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