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一步,重重走在彼此的心上,重重走在烟花一般绽放的记忆里。

陆天青走到秘色身前,伸出自己的双手,抚上歪倒的瓷瓶,坚定又敏捷地棒瓷瓶恢复了之前的细腰袅娜。

不期然,两双手在柔滑的泥浆中触到了彼此,指尖都划过一道电流。

这般陌生,却又是那样地熟悉!

秘色指尖的颤抖也经由这个宛如惊鸿一瞥的碰触,传导到了陆天青的手上。

隔着那泥浆的柔滑与寒凉,两双手颤抖着交叠在了一起……

明明交叠的啊,中间却隔着浓稠的泥浆,无法感知对方的肌理,无法感受对方的温度……

明明隔着浓稠的泥浆的啊,但是却清晰地颤抖着对方的颤抖,一种尖刻的疼瞬间贯穿两颗心,情难自抑……

秘色再也无法压抑心底如潮的热切,她抬起眸子迎向陆天青,樱唇开启。却被陆天青抢在前头,大声地喝止,“秘色!不要问……什么都不要问……”

泪,如无声的瀑布。秘色想要用手抓住陆天青的双手,却被陆天青霍然躲开!

陆天青突地爽然一笑,“哈哈……陆某的确是醉了,醉了……月理朵姑娘千万不要怪罪陆某一时孟浪……夜深了,姑娘请早点回去歇着吧,陆某也要回去了,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说完,陆天青猛然拎起桌案上的酒囊,头也不回地直向门外走去。

夜风徐来,吹动他鬓边的长发,火光幽幽里,仿似飘来瓣瓣清莲……

直到,他的身影全然消失不见,秘色方才找回自己的心,找回自己身体的感觉。

她遥遥望向陆天青身影消失的方向,哽咽得无法成语,“陆吟……陆吟……是你吗?是你吗?”

夜风呜咽。

炉火幽幽。

瓷器排排静默而立。

釉彩串串流光飞舞。

无人作答。天地苍穹仿佛瞬间化为空寂!

没有你,这一片世界,原来竟,这般空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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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帐外金色的阳光已然筛入了帐帘。秘色一愣,惊讶坐起。

自己昨夜是何时回到自己帐中的?昨夜又是如何回到自己帐中的?

手上与脚上应该是沾满了瓷土粘滑的泥浆啊,自己又是怎样清洗干净的?

昨夜……昨夜的情景恍若重锤,一下子敲入了秘色的记忆。

一阵寒凉的凄惶瞬间占据秘色心魂,她几乎顾不得整理衣裙,更没有留意被子的羁绊,身子突地向前,一下子便从榻上直直跌落在地!

陆吟……陆吟……

秘色急惶地奔出帐门远处,几个窑工说说笑笑着走回来。秘色惶然开口,“陆天青呢?他是不是还在帐篷中没有醒来?”

几个窑工明显摸不着头脑地望着秘色,嗫嚅着说,“我们,刚刚送走了陆兄弟……”

走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