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滴落,沿着脸颊,直直流向领口。

秘色不禁凝眉,他的话分明只是一种抵赖,但是却让你无从反驳……

两个人之间气韵氤氲之时,忽然听得那边的窑工欢快的声音,“真的,真的是清晨天空的颜色啊!天青色,真好看,真的是光润透明,如雨过天晴!”

秘色和陆天青的注意力不由得都被扯了过去,正见得几个工人,小心翼翼捧着陆天青定制的那管瓷笛,正朝向清晨的天空,指指点点比对着颜色。

秘色心下蓦地一动,再回过头来时,眼神已经是一派寒凉,“陆公子,蒙上天眷顾,月理朵不负所托,终于将公子定制的这管秘色瓷笛烧制成功。月理朵资质驽钝,已经叨扰了公子太长的时日了……公子即刻便可启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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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色此言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这不是素日里他们所熟悉的那个月理朵姑娘了。平日的月理朵姑娘,怎么会如此冷言冷语地对人直白地下逐客令?

是的,陆天青刚来到瓷窑时,的确锋芒太盛,言语太厉,但是窑工们与他相处了大半个月下来,已经渐渐看到了陆天青掩藏在外表尖刻之下的心肠,大家已经在不经意间培养起了不错的感情。

这一切却被月理朵姑娘,突来的一句话拦腰斩断,大家刚才那因秘色瓷而来的快乐,全都被噎在了喉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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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是啊,月理朵姑娘不说,陆某都忘了呢!”陆天青忽地爆发出爽朗的大笑,“太好了,陆某终于可以带着秘色瓷笛,离开这片草原了!花坊里软玉温香的姑娘们啊,我要来了……”

陆天青的话,让同是男人的窑工们爆发出了一阵会心的大笑。刚才那一瞬的尴尬,在一阵笑声中,烟消云散。

可是秘色却没有放过,陆天青大笑时刻的眸子里,似乎有一丝晶莹倏忽闪过……

五 契丹 7、寂寥荷叶杯(预求明日鲜花)

夜,如幕布低垂。

帐外传来阵阵胡琴的曲调和汉子们饮酒的喧哗。

陆天青给付了重金,明日一早便要带上那支秘色瓷笛踏上归途。爽朗好客的草原汉子们,今夜为他摆了一桌酒宴,作为临别的欢送。

秘色却没去。心里像是跟谁堵着气一般地,独自来到瓷窑,脱掉鞋袜,不顾早春的寒凉,赤着脚在木盆里踩踏用水调和好的瓷土。听着瓷土中的气泡,一个一个在脚下清脆地胀破,秘色只觉得自己的心也似乎不再完整。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难道真的是春天的缘故么?万物复苏,惹得心儿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