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衣裳合该是最美的嫁衣,一生只得一次,便应该把红色之中的娇艳统统留给新婚之时……”

胡姬掩口轻笑,“快了……此番从后唐回去高昌,亦都护的一年守孝之期便将届满,到时亦都护便可正是册封于你,终将给你一场无比风光的大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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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姬此言一出,秘色便痴了。

几乎忘了,自己与艾山还没有举行正式的婚礼,只是被他强硬地拉到地上,如一对平民的小夫妻一般,捻土成香,对天遥拜……自从生下了霁月之后,秘色更是早已经进入了“艾山妻子”的角色,几乎忘了自己其实还算得上是一个待嫁的新嫁娘啊……

秘色仰眸望向高昌的方向,心思悠悠,“艾山……真的好期盼,真的不敢憧憬,当天地一片红云,你我相对而拜之时,会是何样的一段模样……从来穿着绿色的我,从来隐身黑色的你,那一刻终于都要敞开自己投身红色,就像你我怦然的心,就像你我奔涌的血,只为彼此衣红装,只为彼此著深情吧?……”

胡姬望住秘色,又是一笑,“好啦,现在可不是想念亦都护的时候。接下来的这场马球赛,我预感绝不仅仅是一场马球赛,说不定还会发生什么奇异的事情呢。秘色,你我都要小心应对。我不希望你出事,这是我对少主用性命做出的承诺,你懂吗?”

秘色正色回眸,定定凝视胡姬,再一次为那位神秘的少主,涌起了满腔的疑问。

少主,李冰涵他端的为何这般郑重其事地要求胡姬确保自己的安全,甚至不惜让胡姬做出性命的承诺?不过是为了一个可能的政治合作伙伴,或者仅仅是为了一个挚友的亲人,便值得他这般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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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色与胡姬跟着那传旨的小宦官走入巨大的马球场时,两个人都不由得愣住了。本以为这场内宫的马球赛,只不过是一帮女子打球给皇上自己来看,顶多观众中也就是再加入数位嫔妃、太后之类内宫命妇而已,却没想到,马球场四围的高搭看台上,竟然里三层外三层坐满了朝中的大臣!

甚至每位大臣还都带来了自己的家眷,霎时间整个马球场在正午烈日的泱泱光辉中,更是一波一波涌起人声的浪涛,席卷着马匹踏起的烟尘,扰攘着遮蔽住了半边的天空!

马球是当年大唐皇室最为喜爱的运动,唐高祖、唐太宗、唐玄宗以至唐代的各位皇帝,各个都是马球的好手。这都是因为大唐皇室,本身就有胡人的血统(李渊的母亲,以及太宗的长孙皇后,都是胡人),所以格外喜爱养马,更爱胡服骑射,所以皇室中的每个皇子皇孙,甚至各位嫔妃、公主,个个都会骑马,所以才让马球运动在宫廷中兴盛了起来。这样一来,朝中大臣,乃至一般的百姓,全都仿效宫中的时尚,个个学习马球,民间赛会不止,使得这项运动在大唐成为了上下一致的爱好。

而李存勖,从当初建国伊始便处心积虑地打着恢复大唐的旗号。那么这般兴盛于大唐的马球运动,自然也被李存勖完完整整地照搬照抄了过来。不但月月循例要举办内宫的马球赛,更是严格要求宫廷中的每个人,上至嫔妃,下至宫女,人人上马皆可挥杆击球!

好在,胡姬本身是胡人,善于骑马;而秘色这些年来在西域生活,也无意中学会了不错的马技,于是便也毫不忸怩地直接翻身上马,握紧自己手中的球杆,瞄准了皇帝李存勖手中那颗拴满了锦绣的彩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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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色望着李存勖的同时,更是悄悄打量起球场中所有鞍座马上参与球赛的女子。这些女子中,有一个最为引人注目。只见她身穿鲜绿的襦裙,宽大的裙摆之上压着金丝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