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等待了这么久,已经期盼了这么久,虽然这最后的一段等待将是最为难熬的,但是又怎能为了平复心焦,而打碎了之前所有的努力?

等待……等待……

陆吟,曾经,你也曾为了我,有过更久、更痛的等待吧?无论是越州初见之后的十年等待,还是契丹的三年之约,每一个都是那般地漫长,每一次都是痛彻了心肺……可是,你都默默地忍耐了下来,我知道那是因为你心底那真挚而浓重的情啊……

这一次终于换作我了,终于要让我为你等待一次,我一定会坚持到胜利的终点,一定会等待到与你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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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那个白日里负责拍卖事宜的管事,恭谨地站在一个黑衣人身畔,安静得仿佛木雕泥塑。

不知又过了多久,秘色数着自己的心跳,几乎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焦躁,忽地那个看门人从外面走进来,趴在管事的耳畔说了几句什么。

那管事的终于活动了,他低低地弯下腰,像是询问那个黑衣人的意见,待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那管事抬起身来,笑着面对黑压压坐满了地毯的买家。

“呵呵,大家辛苦了……各位也都算是我们的老客户了,自然也都知道咱们的老规矩。这晚间的拍卖,比不得日间,不光是买家想买便做得成这笔交易,还要看看买家和那奴隶是否投缘,所以入门前要大家交上信物,让那些奴隶挑选。他们挑选上了在座哪一位的信物,各位便有机会单独与那奴隶见面……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你们两者之间的商量了,万事随缘,希望大家都能开心……”

说着,那管事的一拍手,一排身着仆役服色的红发黠戛斯人鱼贯而入,每个人手上托着一个盖着丝绒的托盘,面对着买家站成一排。

管事的走到那一排托盘之前,首先掀开了盖在第一个托盘之上的黑色丝绒,托盘上躺着一块和田羊脂玉雕琢而成的玉佩,神态古拙,气韵流动,一看便是价值不菲。

那管事的,脸孔朝向买家丛中的某个方向,神态谦恭,微微一笑,“一号奴隶已经选中了这块羊脂玉佩。请玉佩的主人,径自去一号帐篷吧……”

如此这般,那管事的一一掀开托盘上的丝绒,揭晓奴隶选中的买家,然后带着快意的笑容看着买家从帐中离去,消失在门外的夜色中。

只是,秘色的荷叶杯迟迟还未出现。就连先于秘色进入帐中的那两位所交付的金锭和玉镯也没有出现……

秘色不由愣怔。眼见着所有的托盘都已经揭晓,难道是自己的荷叶杯没有被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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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愣怔间,秘色忽然听得那管事的赧然一笑,朝着先于秘色而来的两位买家,“二位,实在是对不住了。二位想来也知道,您二位都想要的那个主儿,不是个善相与的,您二位也来了不止一次两次了,我们也劝了不止三天五天了,可是那位就是不点头啊……”

一个女子的声音蓦地从巨大的黑色斗篷中尖利地传来,“你的意思是说,他今儿就又是谁都没选呗?我们下次还要换过不同的物件儿来给他看,以期讨他欢心呗?”

另一个买家,那锭黄金的族主人则阴恻恻地说,“你直接问他。但凡这个世界上能找得到的,能用银子买得到的,只要他开口,千山万水我都给他找来!”

那女子不由得语带讽刺,“哎哟,真是痴情啊!只是不知,把这份儿情用在一个奴隶身上,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那男子依然阴恻恻地冷哼,“你这般不懂情的,便不配得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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