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不方便,且现下天已黑透了,叫她母子二人摸黑回去当真是不放心。江禾冬便背过小筐去送他们。
两家分别住在村子的两头,隔得不算近,江家在较偏僻些的村尾,而雯哥儿夫君因着屠户生意时常出集,便在村口置了一片闲地,赶路方便。一路上二人有说有笑,小娃娃也不磕睡了,静静的趴在阿嬷怀里捉星星。
还未走出二里地,就遇上了提着灯笼来寻自家夫郎的雯哥儿夫君,小娃娃见了爹爹也无心捉星子,登时就闹着挣脱雯哥儿的怀抱,雯哥儿夫君接过自家小子,稳稳地扛在肩头,惹得娃娃分外兴奋尖叫。
“仔细着!留神别叫他摔着!”说着又催着江禾冬,“快回去罢,别叫江婶等着急了!”
与这一家三口作别后,江禾冬回身往家去。
没走几步,就见林嘉山拉着板车从山路上下来,板车上不知堆了甚么东西,依稀有些分量,直压得车轮子重重碾过路面,轮毂吱呀吱呀发出不堪重负的闷响。
两根麻绳深深勒进臂膀,江禾冬过眼打量,只见他的袖子已挽至臂弯,露出一段强劲硬实的麦色手臂,因拉着板车肌肉尚绷紧着,左边的小臂不知为何裹了一段黑布条。见了江禾冬,发觉自己的模样很不成体统,紧忙将衣袖放下。
二人看到彼此都分外惊讶。
“你怎么...”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两道声音交织在一起,一时有些难以分辨。
“我是去...”江禾冬二人再度异口同声,江禾冬率先败下阵,低下头咬着下唇,试图缓解这难堪的氛围。
林嘉山也有些紧张,很是窘迫地搓搓手。
这诡异的沉默让江禾冬分外不自在,他打破尴尬,开口道“我是去送雯哥儿回家,你怎的这时辰才下山呢?”
“我进山猎了一匹狼,与它缠斗了许久,这才耽搁到戌时。”林嘉山低沉着嗓音,倒不似上次那般紧张,说起来,这才是他们第二回私下里见面呢。
江禾冬这才留心看见,板车上确实横陈着一匹狼,脖颈一处明显的伤洞,四周的毛发还滴答滴答淌着血液,已蜿蜒出一道血迹,它双目还睁着,依旧凶光外露,龇牙咧嘴。
江禾冬从前只听江氏说过狼群食肉,凶暴狠戾,却从未亲眼见过。江禾冬胆子不算小,可眼下这匹哪怕已死透了,猛然看见还是叫他心有余悸。
林嘉山察觉到小哥儿眼中的惧色,忙将小臂的布条解了,盖住狼目。
江禾冬惊魂未定,刻意挪开视线,不去瞅那野狼,才发现林嘉山臂上已血肉模糊,细看那伤口细长纵深,触目惊心。
“呀!你这伤口还渗着血!”江禾冬急道。
林嘉山不自在地摸摸鼻头“不碍事,是,是叫树枝...”话还未说完,就叫江禾冬生生打断。
“都流血了怎么还叫不碍事!快跟我包扎去,我家有止血草,我给你好生敷上!”江禾冬已乱了方寸,语气更急。
“不必,我姑母...”林嘉山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江禾冬瞪着一双猫儿似的眼睛,万分焦急的盯着自己,那心急如焚的架势,叫他忽地就不想再往下说,他鬼使神差地,又将未尽之言生生咽回去。
“别耽搁!快走!”江禾冬见他败下阵来,快步绕到板车后,帮着林嘉山用力往前推。
8 第 8 章
两人风风火火地,很快便到了江家门前,其实是江禾冬心急,也不知这小哥儿哪里来的力气,直推得林嘉山想不往前走都不行。到了门口,林嘉山却怎得也不进去,说不合规制!这个榆木脑袋,急得江禾冬直打转。两人动静不大,却还是惊动了江氏。
林嘉山见江母推开门,忙将受伤的手臂往身后藏。江母瞥了一眼这俩人,心里跟明镜似的。她本也没睡下,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