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姑娘哥儿都说镇子上的荷田景色好,现下又是荷花盛开的时节,无穷碧色,香气袭人,好多小郎君都爱去那里扎堆。

虽他也很想出门晃悠一圈,可…他身子重,且上回的事情实在叫他心有余悸。

林嘉山仰头含笑望着夫郎,捏捏夫郎的手心,语气亲昵,“怎么去不得?我带着你和阿娘去,你别担心,我定然不会叫你磕着碰着的。听大海说啊,那处荷花开的正好,凉风习习,湖边正好消暑。”

江禾冬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仔细听林嘉山絮叨。

林嘉山手里拿个蒲扇,给夫郎一下一下的扇着风,又继续诱哄,“还有卖小食和渴水的,好几种口味呢,你不想喝吗?到时你和娘在上头赏花,我下去采莲子,现下鲜嫩清心,回来咱们作羹汤吃?我还听说打南边儿来的梅子正在时令,还是冰镇过的呢,就不想尝尝鲜吗?你信我,我们走慢些,成不成?”

林嘉山围着夫郎打转,嘴里喋喋不休,语气轻的跟哄孩子似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听他说梅子,江禾冬还真有些馋了,这事就不能一想,一想吧,仿佛已经将冰镇过酸甜多汁的梅子吃到嘴里,口舌生津。江禾冬心动,但还是有些犹疑。

江氏摇着蒲扇,看着这俩小的,忍不住开口帮腔,“冬哥儿,出去转转吧,老在家里待的也烦闷了,景儿那么好,就只这一阵子呢。过了这阵可就没了,咱家姑爷还能护不住你么。”

“可是…”江禾冬迟疑道。

他话还没说完,江氏摆摆手,“你也甭担心家里的鸡鸭驴兔的,我就不跟着你们俩出门了,我看着添水喂食的,还不放心么。这天儿热的很,反正我这老骨头也懒得动弹。”

说罢,江氏又想起什么,接着嘱咐道,“等你们回来,咱拌凉皮吃,正好你们顺路去铺子里换些老醋,家里头醋缸可快见底儿了。”

江禾冬怀着孕,又赶上苦夏,就更不爱吃饭,只能吃下些清淡爽口的,江氏自从住到林家以后就换着花样做饭食。

什么槐花包子,榆钱窝窝,豆儿糕,冷元子,槐叶淘。

时不时还挖些野菜拌了就着麦粥吃。

这不,今儿江氏就打算做凉皮儿喽。

待了一会儿,马不停蹄地将东西收拾妥当后,林嘉山兴冲冲地催促,“走吧走吧…”语气说不出的欢喜,像是在撒娇。

当着自家阿娘的面,江禾冬十分不好意思,扒拉林嘉山的手腕子。林嘉山却置若罔闻,揪着夫郎的衣角不撒手,笑得没心没肺。

听闻夫郎点头答应,才重新伸展出笑模样,两个人驾着驴车慢悠悠地离开,林嘉山赶车也没忘了给夫郎摇蒲扇,听夫郎说他一心二用也不恼。

江禾冬夺了蒲扇,自己哪就娇贵的扇子都拿不起来,撇着嘴叫他专心赶车,车上还有林嘉山备好的软垫,是给夫郎用的,垫了整整两层。干粮和水也带的足够,还有其他江禾冬想到的想不到的,都在身侧,占了小半张车。

江禾冬有些无奈,自己出门这排场,可赶上搬家了。江禾冬看着林嘉山背后淌出的汗,凑近些给他也扇着。

好容易把这俩小的送走,江氏松口气,脸上的笑仍挂着,她先是去后院给猪崽们添了些水,就起身预备做凉皮了,俩小的在家,她还不好发挥呢。

那么江氏是怎么同意住到林家的呢?

这事说来话长。刚入夏时,一天夜里,下了一场雨,起先只是刮些凉风,有些风雨的兆头。到了后半夜,乌云翻滚,天倾浓墨,雷声轰鸣。

江禾冬听着阵阵惊雷,睡得十分不安稳,一道道闪电映照出他紧皱的眉头,他一阵没由来的心慌。

一道惊雷劈下,江禾冬猛地睁开眼,盯着黑黢黢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