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顺夫郎马上热切地答道,“我们家妮子属羊,是七月里的生日。下生那日正是伏天里最热的时候,又赶着大晌午头的,热得很,但是利索,没叫我受多大罪。”

江禾冬点点头,她姐姐家的小莺儿二月初二,算起来,还比人大了小半年呢,为啥自己家小莺儿不窜个儿呢。

“龙抬头的好日子呢,小姑娘会挑日子呦,吉利!不过你也不必着急,小孩子一年一个样,有早长的,也有晚长的,这都没个准头的。”

一番相处下来,两个小哥儿相谈甚欢,牛顺夫郎是个性格爽快的,有啥说啥,也不藏着掖着,人也能说会道,嘴里叭叭地就没停下过,却一点也不讨人厌烦。

江禾冬觉着他是个极有趣的小哥儿,跟他相处起来很是轻松,一点也不用担心有什么话说茬了,给人家心里留疙瘩。

到了晌午,牛顺两人说什么也要留人吃饭,扯着他俩不叫走,小妮子也凑上来抱着江禾冬的腿,黏糊糊的小团子贴着自己,江禾冬的心简直都要暖化了。

最后还是林嘉山摆摆手,说改日再来拜访。今日夫郎说要给他做冬衣呢!

最重要的是,现下刚开了年集不久,这是置办年货的好时候。

出了青石小巷,两个人没走几步就到了集市上,年根底下,赶集的人比往日多了三四倍不止。

出摊的小贩也多,摊铺从镇头摆到了镇尾,乌泱乌泱的人群,规模赶上大庙会了,街上热闹非凡,摩肩接踵,人挤着人。

林嘉山拉着板车,却仍然还是分出一只手紧紧拉着夫郎,生怕人群将他俩挤散了。

各色干货,炮竹红纸,几只白瓷的碗碟,过年万一来些客人呢。

上回江禾冬洗碗,林嘉山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美其名曰帮忙,实际上就是寻个由头凑上去捣乱。

结果就是碗不慎打碎了一只,江禾冬蹲下拣碎片,念叨着碎碎平安,还是十分心疼他的碗。

除此之外,还有几尾鲜鲤鱼,每一条都得有四五斤重,因着他们俩买的不少,摊主就额外送了他们一个小坛子。

大鲤鱼窝在里头扑腾着尾巴,时不时溅出水珠,证明这雨很是鲜活,只是这样几只庞大的身躯,窝在小坛子实在是憋屈。唉,没办法的事。

市集两个人都没逛到一半,板车就已经装的满满当当。

估摸着差不多,他俩就往回走了。

到了家,林嘉山负责收拾这些采购的年货,他先给鱼换了个更大些的盆子,让它们在里头尽情撒欢。

又把什么大料啊吃食啊都好好地搁进厨房,里面有个柜橱,成亲前新做的。

江禾冬比着棉袄的样子犯了难,他打小就干活麻利,做的一手好饭,种地喂鸡样样在行。

可就是这绣活,实在是一般,手指头就跟不听使唤似的,在这一点上,倒和小柳哥儿同病相怜。

只不过小柳哥儿是因着志不在此,捏起绣花针就吵吵着头昏脑胀,怎么教也不成,林桂香到后头索性也不爱教他。

江禾冬却是沉下心实打实地练过几年的,可还是不成样子。只能做到针脚密实,至于其他的,那可就不好说了。

江氏曾劝慰道,人无完人,哪还能样样在行呢。

街坊四邻都夸小哥儿是一等人,什么活计瞧瞧就会,像什么编竹筐,打蒲团,江禾冬看看就能上手,做出来的东西也不比老手差。

唯独现在,一等人江禾冬只能比着样子,硬着头皮上。

腊八那日,江禾冬用各色谷米,熬成糯糯的八宝粥,这些东西并不便宜,跟寻常的黍米比起来,实在贵的令人咋舌,只是也不常吃,江禾冬就想叫林嘉山见见新鲜。

眼下布袋子里还剩下一个底,江禾冬就让林嘉山淘洗了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