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冬从针线篮子里寻到一枚针,又翻找出一个小小的瓦罐。
他瞅一眼林嘉山,后者很自觉地把自己翻了个面,下巴搁在枕头上,后背朝着天。
小夫郎点燃一张黄纸,麻利地塞进瓦罐里,等到黄纸将将燃尽时,眼疾手快地扣在林嘉山背上。
背上被银针挑开的层层皮肉溢出丝缕鲜血,扣上瓦罐,一种极为奇异的感觉蔓延上来,疼也不说疼,酸也不是酸,迅速爬满了林嘉山的整张后背。
等到小夫郎收起瓦罐时,林嘉山的后背已遍布着紫红的圆印子。
期间林嘉山几次三番侧过头,想要同夫郎插科打诨,跟人打趣几句,被夫郎冰冷的眼神悉数扎了回去。
林嘉山挠挠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们成亲一来,夫郎还是头一回发这样大的火,虽然他一声不吭不言不语,却也吓人的很!
好像随时就要轻飘飘地扔下自己。
这…是不是得找人说和几句啊,小柳哥儿能劝劝吗?好似不太行。
还得找个长辈。对,寻常夫妻吵嘴都需长辈从中劝和。
牛顺是这么同他说过。
他岳母不在,现下,只有姑母担得起长辈的身份。
只是,她定又要嫌自己不稳重!
林嘉山郁闷极了。
后晌,林嘉山试探性地下了炕,见夫郎只是悠悠地瞥了一眼,面色无异,仍是心无旁骛地忙活着自己手里的活计。
林嘉山磨磨蹭蹭地,悄悄溜到姑母家。
进了门,却吞吞吐吐的说不清来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叫人摸不着头脑。
林桂香猜测着,“嘉山你这莫不是…同冬哥儿吵嘴了?”
林嘉山点头,随即又很猛烈地摇摇头。
他俩倒也算不得吵嘴,是自己惹了人家生气,叫人家生了一场火气,自己又哄不好。
要是真吵嘴就好了,剜他几句,或是打他几下,总比现下一言不发,提心吊胆地好过的多。
“那…是你们俩…嗯…不说话了?”不会是自家傻侄儿干了什么缺德事,惹人家不高兴了罢!
姜还是老的辣,林桂香一看见支支吾吾的林嘉山,就通晓他心里存的什么心思。
故而一猜一个准儿!
果不其然,她这侄儿没有否认。
林桂香再三追问,林嘉山终于开口,将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解释一通,林桂香也气得不行,恨不得上手提着屁股揍他一顿。
小柳哥儿见势头不好,赶忙拦住。
林桂香看看扭扭捏捏的侄儿,再看看自家男人,抽着旱烟,沉默不语。
这俩人怎么一个赛一个的招人心烦!
她怕怕小柳哥儿的手,示意后者不必再给自己顺气。
她叹口气,“罢了罢了,我替你走一遭。可我先说好,人家能不能回心转意还是两说呢,我可打不了保票!”
林嘉山见事有转机,忙夹着尾巴乖乖点头,扶着人就往自己家去。
“这就是头倔驴,说死不听,不撞南墙不回头,八辈子的犟种!你财迷疯了啊?是你小命要紧,还是银钱要紧?”
“天底下的银钱还能全叫你搂到手吗啊?成亲我怎么嘱咐你来着,你记到狗肚子里去了?”
小柳哥儿也加入阵营,母子俩一唱一和的抢白起来。
林嘉山自知有愧,耷拉着手,任凭发落的样子。
林桂香勃然大怒,越看越来气,摸到一只扫炕的笤帚疙瘩就要抽人。
小柳哥儿假装拦了几下。
笤帚疙瘩结结实实的落到林嘉山背上,放了血又拔了罐,他没躲,挨这么一下,林嘉山闷哼一声,开始嘶嘶地抽气。
一双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