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没多久,烛火也已吹熄,四周霎时一片漆黑,丧失了视觉,其他感官就非常敏锐,江禾冬觉得自己的一呼一吸都十分明晰。

再鲁莽胆大的小哥儿处在这种境况下都多少会带些紧张,他也并不例外,且江禾冬就是只纸糊的老虎,看上去唬人,内里到底是羞涩的。

方才主动引着林嘉山掀开盖头,似乎已用尽他毕生所有的胆量,此时他紧闭双眼,躺的板板正正,一动也不动,手指紧紧攥着被角,极力捂藏住自己咚咚的心跳。

再侧耳细听,悉悉簌簌的动静散尽,一具温热的身躯就挨着自己躺下,江禾冬的心跳停滞一瞬,继而是铺天盖地的兵荒马乱,胸腔震得他咚咚作响。

江禾冬睁大双眼,等待着这具身躯的贴近...倚靠...

带着些未知的羞怯

和密不可说的期跃。

林嘉山却只是静静的平躺着,久久没有任何动作,江禾冬忽地又不确定了,怎地同雯哥儿说得不...不一样呢,雯哥儿不是说...

不知哪里生出的胆气,他大着胆子,侧过头,带着试探的语气,朝那身影轻唤一声“夫君?”

在黑暗里,被唤住的那人倏尔睁大双眼,脑海中千丝万缕的念头登时齐齐断裂,他再也无法抑制,忽地翻身而起,江禾冬未料得及,就被高大的身躯覆住,他的轻呼闷哼尽数湮灭,无声无息。

星垂平野,江入荒原,月亮含羞带怯躲在云层后头,犹抱琵琶,不肯露面,任由重云潮湿将它笼罩,为它弥漫上层层水汽,在一片迷蒙中,月亮才被诱哄着,羞羞答答,穿云而出,显露出朦胧情意,风月无边。

夜风吹过,星子活泼眨眨眼,偷偷注视着人间一对呢喃相伴的爱侣。

夜色温凉,轻覆人间。

芙蓉泣露,春色如许。

【作者有话说】

~~~拉灯

19 相处

第二日,床上的新夫郎费劲强睁开眼皮,他头有些昏沉,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环顾一圈,另一半空着,早已没有暖意。

再望向窗外,艳阳高照,江禾冬心道不好,猛地撑身坐起,牵动浑身酸痛,后觉头晕目眩,眼前一黑,登时就要往后倒。

此时,罪魁祸首轻手轻脚的推开门,似是怕扰着夫郎好睡,望见夫郎扶着额,眉头紧锁,似是难受的紧,他乱了阵脚,忙大步流星迈进门,搀扶着江禾冬缓缓躺好。

林嘉山心内懊悔不已,自己昨日刻意压制着心下的躁动,生怕自己没轻没重伤着冬哥儿,却还是没掌好分寸,叫人遭罪,忙半蹲下轻轻替他揉着。

江禾冬垂下眼眸,开口问出第一句话“什么时辰了?”他的声音带着些许嘶哑,嗓子还有些疼意。

罪魁祸首嗫嚅道“...未初”

话音刚落,面前这小哥儿也顾不得头晕腰痛,猛地就起身。

江禾冬简直抓狂,天爷啊,这个时辰,午食都过了,若是在家娘亲是决计不许睡到未时的,传出去岂不叫人笑掉大牙,哪有人一觉睡七八个时辰的!

“昨夜...咳,有些晚了”林嘉山自知理亏,无措道。

江禾冬气不打一处来,这人...这人竟还强调!回忆起昨夜种种,身上酸涩更甚,他又羞又愤,虽说是自己先...但这人实在...横冲直撞,简直不成体统!且为何自己腰酸背痛的,这人却神清气爽,没有半点不适。他河豚似的,气呼呼地瞪着林嘉山。

林嘉山瞅着江禾冬的神色小心翼翼开口“...我做了饭食,你来用些罢?”

见他点点头,林嘉山松一口气,忙打了水端进来,还很贴心的又拿了布巾与皂角,这才掩了门退出去。

江禾冬起床梳洗,直到腕子碰上盆沿,咣当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