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晌会赶出去漫山遍野地吃鲜草,其余时候都圈着养在后院。江禾冬进门时,堂伯家正挤着奶要煮了自家喝,听他说要打,便先称好给了他,倒没叫他等多大功夫。
江禾冬接了鲜奶,忙找钱袋子。一斤羊奶十五文,半斤八文,推辞一番他伯娘坚决不收,“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有什么打紧。冬哥儿再同我推让,伯娘可就要恼了。”
江禾冬拧不过她,坚持要给五文,她这才收下,又叫江禾冬等等,去摘了一把小香葱叫他拿着。伯娘这样热切,倒弄的江禾冬很是不好意思。
羊奶不比牛奶,味道大,膻气重。江禾冬从前没试过,不知如何去腥膻。
伯娘听了悉心叮嘱“这事不难,你把这奶大火煮滚,往里倒些食醋,也不必倒太多,再滚一遭,膻气味儿便除尽了。”
江禾冬回了家依伯娘的方法一滚,果真只剩奶香,再无半点膻气。其实那玉露团正经做法是搁牛奶,牛奶香气浓郁,做出来更松软易克化。
只是牛奶仅在府城售卖,价格也贵的让人咂舌。且若不是伯娘家那母羊这阵子下奶,便是羊奶也无处去寻呢。江禾冬便估摸着多加了些糖油,蒸出来先切个小角,尝着倒也还不错。
“你啊,当真是娇惯她,回了家要是成日跟我要糕点吃,我可治不了,只好就给你送来喽。”江春秀双手一摊,很是无奈的模样。
“那便送来罢,多招人疼啊!”江禾冬笑答,又揽着莺儿“小舅舅喜欢我们小莺儿还来不及呢,是不是?”
小莺儿踮着脚去捏酥点,依次递了姥娘、娘亲、小舅,最后才自己捧起一块,闻言很是乖巧地点头。
夜里,江禾冬侧躺着轻轻拍打莺儿,哄着她睡下。深秋露气重,怕她着凉,又好生给掖掖被角,自己也下床洗净脸,散了头发预备着吹灯。这时,听见他娘轻敲着房门,“冬哥儿,可要睡下了么。”
江禾冬轻轻开门,忙给他娘搬个凳子,母子俩面对面坐下,江氏开口道,“后日你成婚,娘实在是放不下心,忍不住要唠叨几句。”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层层展开,赫然躺着一锭银子。就要塞进江禾冬手里。
江禾冬哪能收“娘,这可使不得,娘和大姐都已为我添过妆,平日里我也存着些体己钱,断不能收的,您自己留着罢!”
“你大姐出嫁时我也给了,也是二十两!阿娘不能厚此薄彼。这钱是娘留给你急用的,成亲后有用钱的去处,你留着傍身,遇了事也少犯些难。”江氏硬塞给江禾冬,紧攥着他的手。
“娘”江禾冬握着银子,只觉得重若千钧。
江氏很是慈爱地摸摸小哥儿的头“听话,好好收着,你与你大姐就是娘的依靠,娘老了,攒的钱不留给你俩还能给谁?只是娘这些年生着病,着实费了不少银钱,不然啊,娘定要叫你二人都风风光光的嫁出去才好,此番真是叫我儿委屈呢!”
“娘!”江禾冬鼻头酸涩,喉咙也哽着酸疼,一把扑进江氏怀里,他这些日子掰着指头盼着出嫁成亲,眼瞅着婚期将近,到了今日,方后知后觉生出万般不舍。自己竟就要离开娘亲,丢下她一人生活。
江氏一下下拍着自家小哥儿的背,不厌其烦地叮嘱。“娘知道你中意他,他也牵挂你,成亲之后就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甭担心我。我瞧着山小子服得下苦,踏实肯干,是个靠得住的。娘只是忧心你,这几年沉稳了些,可还是孩童性子,去别人家过光景,脾气多少收着点,可别跟人使小性子。但他若是欺负你,千万别忍着,你是娘的心头肉,娘就是拼了老命也定不饶他。”
烛火跳动间,江禾冬看见他娘亲两眼婆娑,泪光闪动,他也跟着眼眶发酸。“娘将你养了二十年,早就忧心你的婚嫁,生怕耽误了你。可真到了这天,娘当真是舍不下。”江氏抚摸着江禾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