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这个好玩的丫头。
我不难过,不委屈。
我是这么告诉我自己的。
出嫁的头一年,我依旧是快乐的崔颖,虽然不再无忧无虑,不再放肆大笑。
出嫁第二年,我就不再那么快乐。
即使家人瞒着我,我也知道家族生意碰到了麻烦,而且是因为我的嫁妆。我想把嫁妆还给家里面,却生平头一次被父亲喝斥,两位兄长也板起了脸。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助家里,去找了林晓晓。林晓晓虽然比我聪慧,但对于生意场上的事情同样半点儿不懂。想了许久,她让我去求谭夫人。
谭夫人不知为何常来王府,还曾同我道过谦,说那日赏花宴没有邀请过林夫人和林晓晓,是她们硬跟着林二夫人的娘家来的。我不懂她这么说的意思,但对于她提到林晓晓时的语气很是愤慨,想要替林晓晓说话,可一对上她的吊梢眼,我就不敢说了。后来,即使谭夫人时常来王府,每次都要把我叫去作陪,还时不时地到我院子里坐一会儿,我同她都没有熟稔起来。
为了父母兄长,那天我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要向谭夫人开口,却被婆母给打断。看着婆母凌厉的目光,我泄了气,事后被婆母教训了一顿,才恍然惊觉:清贵的帝师家族怎么会管我家的生意?
婆母给我出了个主意,让我把嫁妆和王家家产合并,这样就不会给我家惹来非议了。婆母怕因此伤了相公的脸面,说此事要徐徐图之,且不能告诉任何人听。能甩掉这块烫手山芋,我求之不得,立刻就同意了。
出嫁第三年,娘家的生意就这样不好不坏地维持着,我则一直没有怀孕,婆母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加掩饰,满满的鄙夷厌恶。相公也有所不满,他在我房里的时间越来越少,在书房的时间越来越多。下人们说,相公与其在我这个不下蛋的母鸡身上浪费时间,不如多用功念书。
我偷偷哭了。
桃红那会儿只是个小丫鬟,因为这件事情,打了婆母院子里的一个大丫鬟,差点儿被婆母打死扔出府。我当着下人们的面,给婆母跪地磕头,她才放了桃红,只打了十几下板子。就这样,桃红也在床上躺了半年。我去看她的时候,她咬牙切齿说要帮我讨回公道,要保护我。
可这事情有什么公道呢?
我的确是没有怀孕,婆母相公甚至可以以七出之条顺理成章地休了我。
谭夫人来看我,让我不用怕婆母,提及了我的嫁妆,我唯唯诺诺地应了,却不敢当真三年前,我的嫁妆光是摆在那儿就给家里带来麻烦,那会儿我都自顾不暇了,怎么敢旧事重提?况且我早就将嫁妆交给婆母打理了。
出嫁第四年,某日,婆母把我叫了过去,阴冷地通知我,下个月初九抬林晓晓进府做妾。
我知道这一日终会到来的,听到婆母说要让林晓晓做妾,我又是难过,又是高兴。看着婆母阴鸷的眼神,我鼓足勇气说道:“这样的话,不如从其他良家挑选妾室。妹妹林姑娘她到底是官家小姐,给人做妾未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