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黎铮指指温逐:“他呢?在这里睡多久了。”

徐之越说:“你躺在这儿多久,他就待在这儿多久,还好,也就是两天两夜。睡觉的话,应该不超过一个小时。我刚才出去接了通电话。”

黎铮说:“你怎么不劝他回去休息?”

徐之越摊摊手。

黎铮默然。是啊。劝?怎么可能劝得动小倔驴:“孩子们呢?”

徐之越说:“不用担心,有我和温逐在,而且他们个个生龙活虎,都比你强。你也是真行,自己烧到这个程度,还有心思陪温逐玩。”

黎铮没说话,看着温逐,想着是要把他叫醒喊回去睡觉,还是就让他在这里再睡一会儿。

“我劝不动他,但劝你先别叫他。”徐之越似乎猜到黎铮想做什么了:“他把你从酒店的洗手间里抱出来的时候,那样子实在是……啧啧。”

“……?”黎铮抬起头:“什么?”

“他以为你死了。”徐之越说:“我都说你只是发烧烧昏过去了,可他根本就不听。我真的尽力了。”

说完,徐之越指着床头柜上的一个空药瓶:“他说你吃药,是想自杀。”

“……”黎铮呆在原地。

“你应该能想象得出来,他当时是什么心情和状态。”徐之越说。

黎铮抓住空药瓶:“赶紧帮我丢掉。”

徐之越不接:“不是,你真要自杀啊?搞什么。”

黎铮说:“胡说八道。‘Omega镇定剂’这几个字,你俩都不认识?”

徐之越说:“那你心虚什么?”

黎铮瞪眼:“谁说我心虚。”

徐之越看着他。

“……”黎铮别过脸:“我只是不想他扫兴。我的事,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原来你知道啊。”徐之越摇摇头:“每天都有操不完的心。唉。我拜托你啊黎铮,你现在躺在这里,还吓得他以为你要自杀,难道他就会不扫兴、很高兴了?”

黎铮小声说:“我又不知道会这样……”

徐之越连连摇头叹气。没一会儿,医生进来看了看黎铮,说他已经退烧了,要是想出院,也完全OK。

温逐还是没有醒。

“累了。”徐之越说:“守了你两天两夜,寸步不离。你也不让他吃药。”

黎铮感觉徐之越的下一句就是:“自己倒是吃得欢。”

他自觉理亏,没说话。两个人静静地等温逐睡醒,直到傍晚。

温逐醒后的第一件事,是手臂微动,然后猛地抬起头;第二件事,就是在病房里四下查看,同时站起来,似乎很茫然。

“你在找什么……”黎铮探身去够温逐的衣角:“我在这里。”

温逐转过头,把视线放在他的脸上,足足盯了十几秒,忽然说:“徐秘书,出去。”

一旁的徐之越把一份文件交给温逐,同时留给黎铮一个深切同情的眼神,然后转身干脆利落地跑了。

黎铮眨眨眼:“那个我……我以为只是小感冒,不是要故意瞒你的,我也没想做什么傻事。”

温逐还是看着他,没说话,也没做什么。

“……”黎铮被盯得头皮发麻,索性先乖乖认错:“我错了。大错特错。十恶不赦。罄竹难书。”

“……”温逐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一样的东西,默默地递了过来。

那是一张潦草的欠条,最上面就写着“欠条”两个字,然后是几个匆匆的字迹:“今借温逐先生款项(具体数目),草拟欠条一份。”

欠款人:黎铮。

黎铮看着自己一年多以前的签名:“……你怎么还留着这东西?”

当时情况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