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锅盖头男生忽然补充道:“不过他回来之后很快又出去了。”
“……又出去了?”
“对,回来换了身衣服又出去了。”锅盖头回忆着说,“是这样,他每月二十五号这天总会一个人出去,直到半夜零点过了才会回来。倒是前天有些例外。大概是天气太冷了吧,又下着雨,不得不回来添件衣服――哎,结果还是感冒发烧了,您说这叫什么事啊。”
很好。
好极了。
所以他那天看到的那张宿舍门外伞的照片,其实是谢眠特意回宿舍拍来哄他的。
作为老师,被自己的学生发来一张照片哄骗,甚至因为那件隔天洗好送回来的衣服――讽刺的是现在那衣服正穿在他自己身上,扭转对谢眠的看法――
虽然谢眠抽烟喝酒烫头(也可能是自然卷),但他在学校里还是个好学生。
好个屁的好学生!
13、
“先生,请问您有预订房间吗?”酒店前台微笑着道。
“有。”
他递出身份证。
“好的。”前台快速办理入住手续,“先生,由于您是我们的大使会员,这边可以为您升级房型……”
“不用了,47层的房间还有吗?”
“有的,您稍等。”
电梯刷卡上楼,准确停在47层。他大步走过廊道,来到4705。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按下了手机屏幕上的拨号按钮。
电话响了十几秒被接通。
“喂?”
谢眠沙哑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了过来。
“谢眠。”
“……老师?您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
“开门。”
“……啊?”
“我就在你房间外面。”
同时,他按下房门外的门铃。
半分钟后,房间门打开,里面探出一个头发凌乱的脑袋。
谢眠穿着宽松的T恤长裤,脸上是不正常的红晕,仰头看他,眨了眨眼,仿佛有些费力才看清楚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影究竟是谁。
“啊……老师,真是你啊。”
他没说话,探手去摸谢眠的额头。
烫得人心一颤。
“您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谢眠微微歪着头,语气有些不解,烧烫的额头本能蹭了一下他手心。
他微微一愣。但下一秒,首先反应过来的却是谢眠,他快速后退一步道。
“啊,您别靠我这么近,我发着烧呢,一会该把病气过给您了。”
“不会的。”他面无表情说,“你老师的身体素质不错,成年之后还没怎么生过病呢。”
谢眠眨巴了一下眼睛。
看来这人是想起自己两天前说过一模一样的话了。
“九点多回来又出去,半夜零点夜不归宿。”他语气平平叙述,“干得漂亮,嗯?”
谢眠:“咳咳,您听我解释……”
“比起解释,我想你更需要立刻去医院接受治疗。”
“我觉得还好,”谢眠道,双颊绯红如霞,唇色却苍白如纸,“已经吃退烧药了,睡一两晚就好。”
“你体温已经超过39度了。”
谢眠笑笑,“老师才摸了一下我额头,又怎么能知道我准确度数?您啊,这是关心则乱了,我是真的感觉还好,没必要去医院。”
都病成这样了,还这么油盐不进谁劝都没用。
……真想把这人外面那层保护壳给撕下来,看看里面真实的内里。
究竟是柔软的蚌肉,抑或冰冷的石岩。
他把早就准备好的水银体温计从风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