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主动的一吻,但殷夷渊回应的力道却有些出乎意料地凶狠。

自他重病以来,殷夷渊对他始终小心翼翼。

可此刻,男人近乎惩罚性地碾过他的唇,又蛮横地闯进来尝他嘴里的味道,似乎平日里那些旁人难以窥测的情绪,都在忽然间爆发了。

他的睫毛沾上细碎的水珠,呼吸也变得急促。忽然意识到,对方或许察觉了什么――

他才刚刚产生这样的想法,就听到男人冷沉的声音。

“无论基地里谁用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劝说过你,无论你是否能听清楚它们的话,你都不能应答,不能交谈。绝对不能。”

他的唇被放开,伏在男人胸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问:“为什么?”

很多年前,在末世刚开始的时候,所有听到他胡言乱语的人都当他是个疯子。

但是现在,基地明明已经确认了“它们”的存在,为什么殷夷渊还是不肯相信他?

他喘着气,道:“我是基地里唯一能听到声音的人。只有我有可能与它们交谈。老师,你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学者,要承认这些颠覆科学常理的东西对你来说很难,但是……”

殷夷渊忽然打断了他:“你的观测值只有1,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他随时可能发生感染异化。

或许是明天,或许是下一秒。或许只需要一个开关,一根引线,一句回答。

“眠眠,”殷夷渊抱住他,“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恒常的东西,接受未知、修缮已知是我从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做、并且始终在做的事情。”

“我唯一不能接受的事情,只有失去你。”

他怔了怔。

片刻,他感觉自己的眼中又蓄满了泪水,喉咙也有些哽咽。

“可你明明也知道……”这世间没有永恒的相伴。

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能够支撑太久了,他们总会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