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兴起,组织聚会,在Facebook发帖,在社团拉颇具特色的东亚红色横幅,写“地球最后一晚”,欢迎同胞来参与。

我信科学,不信传闻。

但传闻里讲,那位偷传我情史的男学生要前往。我感冒好转,病毒清空到只留一半,或者三分之一。我那时年轻,气量狭隘,决定信这个传闻,即刻找他,趁乱踢他腿,竖他中指,往他酒杯吐口水,再将三分之一病毒传播回他。

结果当晚我没看见他。

后来听闻他早已被他人在酒杯呕酸水,带走清账。看来不是我气量狭隘,是他欠仇债太多。

结果我又遇到你。

那晚,不过短片拍完后两天,雪还在落,不见有多大,但西雅图人不爱扫雪,路面上时不时有人滑倒。

冷气直往人肺管戳,我穿得厚,似俄罗斯套娃在冰面走,呼一口冷气,像薄荷烟突然倒灌,肺都要冻烂。

聚会场所在一学生屋企。

独栋小房,门口停一辆黑色雪弗兰和红色本田,我进门,一位穿夹克的女青年搂住另外一位金发女青年,靠在墙边,好似正调情被我打断,两张异国面孔齐齐望住我。

不是我同学。

我只好微笑,挤过去。

怎料世界末日夜,美国人气氛竟如此浓烈。我独自拿一杯饮料,褪去俄罗斯套娃最外一层,用肺内冷气,在屋内交换热气,眼神搜寻那男学生踪影。

一路,见很多个男学生,女学生,都是在异国他乡相聚的同胞,从各自屋企赶来,不同装扮,有男学生穿裙,也有女学生炫耀新剪短发,他们于热闹中与自己心爱人,怨恨人,陌生人,交谈,谩骂,用同种语言,或者家乡话,或者亲密拥抱,或者同饮不同颜色的酒,在二楼屋顶似理想青年迎风大喊“祖国万岁”……

仿佛大家都当世界末日是真。或者有珍惜事想做,所以当世界末日是借口。只我那般无志向,单为报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