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祈医生,你想不同我讲话就赚我这份钱?这样当心理医生是不是太简单?”

祈医生因我玩笑而笑起来,看得人直叹赏心悦目。接着,她从桌下拿出一个钟,或者是叫计时器。她还是那样注视我,半晌,夸我一句,

“明小姐,你的名字很好听。”

我笑一声,礼貌讲一句,“谢谢。”

我无所事事抬头,思绪游离,准备用发呆消耗时间。

然后我又透过灯,看见你。

灯光晦暗,你将风衣脱下放一旁,像猫一样蜷在沙发,穿黑高领修身毛衣,反坐,黑色长发从脸侧垂落,有点乱,自带的发梢自然卷,你用一种我们曾经亲密无间的眼神,望我,缠着我,刺进我,千次万次千万次。

好真实。

可我知你不过是幻觉。

结果你抬脸,使我看见你另一侧脸庞被压出红印,模样似刚睡醒。叫我差点惊悸到心肺发抖。然后你突然伸手,隔虚空,似用满面柔情拍我脸,又懒懒同我讲那句话,

“明小姐,你知不知你姓名很好听。”

我不响。

却在心里讲,只有你觉得好听。

我低头,轻轻拔我手指。

不想再看你。

我去看祈医生。祈医生也一直看我,等我这次看回去,她总算出声,

“明小姐,你现在最想让我听到什么?”

我总算抬头,去盯祈医生,余光却被捆绑在那张皮革沙发,那里空空如也,大概只剩细菌在飘。我想祈医生果真够怪,第一个问题,不问我到底要咨询她什么,却让我来答想让她听到什么。

而我更怪,竟第一秒就心生答案。

我信这只是巧合,不信她真看我十分钟就能切入我心。

我出声,“《红豆》。”

她肯定是想问我想讲什么故事给她听。结果我生要绕弯,莫名其妙讲一首老歌。祈医生却不惊讶,只点头,“愿闻其详。”

我滑开我电话,给她放《红豆》。可惜你不仅把我丢掉,还把我们共用会员也丢掉,记得某年打折,你续好几年会员,跟我讲一切只因为《红豆》,刚好今年权限过期,你不给我续,我也不愿续。

所以我只给祈医生听六十秒钟。

想必祈医生近年也挣够钱,不在意这种小细节,没嫌我只给她听三分之一,中途自己跑去开会员,认真听完四分十六秒,仔细品味一番,才问我一句,

“为什么想给我听这首歌?”

念及祈医生一场咨询还平白多付会员费,我没多抗拒,仰头,忽感自己正缓缓陷进墙壁。也许我该跟她讲个“为什么”。

我看黑得像油的天花板,又看白到像烟的雪,睁着眼睛,一字一句地讲,

“第二次见面,世界末日当晚,大家聚在一起,似是为等待地球最后一晚度过。她坐我旁边,抱住膝盖,黑发披在肩头,眼神迷离,屋内这么多人,她偏偏望住我,唱《红豆》。”

“不过事到如今……”讲到这里,有液体从眼角落下,我禁不住笑,

“我都不知那首《红豆》,究竟是不是为我唱。”

第03章 第一天(三)

想必祈医生一定误会,当我此刻眼泪落满面,是全为你而落。其实,我全程只为王菲这首《红豆》。

二十世纪发表的歌,我于二零一二年才正式从头听到尾。有时我想,倘若我人生也像我拍的那些赔钱片,当中有主题曲,一定就是王菲亲自给我唱。

皆因我听初次,就禁不住落泪。

所有,皆因那个世界末日。传闻,二零一二年十二月二十一日,是地球最后一天,即刻起,天不会再亮,不会再有一人独活。学院有同学